忍俊不禁的同时又有点感慨。
当年她又何尝不是这样,一心一意为主子着想呢?
——
回到迟晖苑,晏朝卿方才睡醒,丰年正伺候着他洗脸,见她进来,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到底是怎么了?这都好几天了,看到她跟看到仇人似得。
是觉得她夺走了他主子的宠爱?
冉仪疑惑了一瞬,这才走向晏朝卿。
晏朝卿注意到她,温声问道:“同母亲说什么了?”
冉仪道:“也没说什么,只说了夫子的事,主子放心,王妃说了,必给您找个最好的夫子来。”
“好与不好都无所谓,”晏朝卿微微勾唇,“只要夫子不被我这一头白发吓到就行。”
“主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这头发全天下绝无仅有,别人能看到都是他的福气,哪还有被吓到的说法。”冉仪说着,手又抚上了他的发尾。
她是真的很喜欢晏朝卿的头发,不只晏朝卿感觉到了,就连丰年都看得出来。
丰年瘪了瘪嘴,很想说一句你既然觉得是福气,那就不要去留风阁了啊。
可惜晏朝卿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还挥手让他出去。
丰年觉得好委屈,但又不得不听主子的话。
“主子可是有事要吩咐?”注意到丰年走了,冉仪问了一句。
晏朝卿摇头,“我只是有话要同你说。”
冉仪洗耳恭听。
见她如此认真,晏朝卿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叫你在我面前自在些,莫要太拘谨了……”
“拘谨?”没想到是这么件事,冉仪脸上的困惑更重了几分,“奴婢何时在主子面前拘谨过?”
晏朝卿声音很轻:“我见你跟七皇子打打闹闹,好不自在,连称呼都是你来我去的,我这身份尚且没七皇子尊贵,你却喊我主子,自称奴婢……”
冉仪一脸莫名,“可您就是我的主子啊……”
她规规矩矩的喊,他还不高兴了?
“我是你主子,但也不想叫你同我生疏,若是可以,以后你就叫我朝卿吧?”
冉仪本能的觉得不对,“可……”
“你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你,我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日子,”晏朝卿破天荒的打断了她,“我知道我现在人微力薄,不能回报你什么,但我又实在见不了恩人在我面前如此低头折节……”
“冉仪,为着我的良心,你就同意了吧?”
冉仪没想到晏朝卿要说的竟然是这话,心中一阵诡异,刚想再追问个几句,就见晏朝卿以手抵唇,轻轻咳了几声。
他的白发披散在他瘦削单薄的肩上,随着他的咳嗽而颤动,一抖一抖的,抖在了冉仪的心上。
要说什么冉仪顿时忘得一干二净,她紧紧盯着晏朝卿唇边的那只手,就怕那苍白中染上一抹血色。
“冉仪,你便答应了我吧?”晏朝卿又道,嗓音因为咳嗽而显得有些沙哑。
冉仪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主子您还是先坐着,我去给您到杯热茶来。”
冉仪说着就要走,手却被晏朝卿给抓住了。
他的手心冰凉,带着股寻常人一碰就能察觉到的孱弱气虚。
“你刚刚答应我什么来着,你忘了?”
“?”冉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朝、朝卿?”
“嗯。”晏朝卿满意的点头,松手放开了她。
冉仪越发困惑,一边倒茶一边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余光偷瞄这人,见他嘴角扬着愉悦的微笑,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她的脑子又开始迷糊。
算了算了,他这么柔弱,能有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