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楚绪坦然道:“在下楚培,是敬王殿下的谋士。”
“谋士?”杨驰海一听是谋士,便轻蔑道:“小爷我平生最恨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谋士。你们向来巧舌如簧,却无真正可以保家卫国的本事,你这计谋骗骗那敬王还是可以,但小爷我这可容不得你放肆!”
话音一落,杨驰海便挥斧将一旁的矮木桩劈成了两半。
裴楚绪见状,掩饰着内心的恐慌,紧盯着杨驰海,“信与不信,全凭你来决断。不过从今往后,你们杨家的冤屈恐怕再也不可能洗脱,你的余生都要活在这份痛苦之中!”
“闭嘴!”杨驰海死死掐住裴楚绪的脖子,眼中布满红丝,额头上青筋暴起。
裴楚绪挣扎着,满脸涨红,就在快要窒息的那一刻,杨驰海的手才渐渐松开,“咳咳咳……”裴楚绪咳了几声,看着杨驰海落寞的模样。
杨驰海的眼神黯淡下来,将裴楚绪身上的麻绳砍断,说了句:“你走吧。”
裴楚绪摸了下脖子上的手印,犹豫了片刻还是离开了。
裴楚绪失神地走在庭院中,似乎还未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
“楚公子。”夏长风目视着裴楚绪从一旁走过去,有些疑惑,便又跟了过去。
“楚公子,楚公子。”直到夏长风将去路堵住,裴楚绪方才抬起头,“夏侍卫。”
“楚公子,你方才去了何处?”
“我……我去看赈灾物资发放得如何了。话说回来,夏侍卫,你们何时到的?”裴楚绪掩饰道。
夏长风顿了下,“刚到不久。还有,殿下在府邸门口等你。”
“好,我这就过去。”
孙府门口。
“臣拜见敬王殿下,宣王殿下。”裴楚绪见云邠也在,有些惊讶。
云邠见到裴楚绪后,便迎了过去,“原来是楚公子。许久不见,瘦了许多啊。本王方才还在与三皇兄商量着要将你让……”
还未等云邠说完,远处的云郯便喊道:“还不快上马?”
裴楚绪听见后匆忙跑过去,云邠欲抓住裴楚绪的衣袖却落了空,“哎,本王话还没说完呢!”
一旁的夏长风行礼道:“宣王殿下,该走了。”
云邠见此只好作罢。
流沙谷。
云郯下了马,向流沙谷内走去,忧心忡忡道:“岭州旱灾已经持续了七年之久,每年朝廷都会派官员前来救灾,却始终都无法根治岭州旱灾。”
裴楚绪跟在云郯身后,“岭州地形特殊,三面环山,唯一的水源便是这东海。若是要开渠引水,那这流沙谷便是唯一的路径。”
“可是流沙谷内流沙遍布,若是开渠引水,那这流经的水都会渗入地下,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裴楚绪突然想到什么,“渗入地下……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开一口井。”
“开井?你要在此处开井?”云邠听见后,担忧地走过来,“这太危险了。在流沙上开井,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流沙中,谁会愿意来开井啊。”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回孙府。”云郯说完便骑马回去了。
孙府。
“知府大人可回府了?”夏长风向门口的小厮询问道。
“回大人,还未。”
“你可知灾民都被安置在了何处?”
“回大人,向西行五百里有家梁记米铺,随后一直向北行便到了。”
“多谢。”
云郯看向夏长风,说了句:“长风,带路。”
“是!”云郯随即跟随夏长风向西行去。
四人来到流民营。
云郯四处寻找孙奇仁,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孙大人”,立即循着声音跑去。
“孙大人!”云郯见孙奇仁躺倒在地,面色发黄,嘴唇干裂,周围的灾民纷纷围了过来。
云郯蹲下察看一番后喊道:“快拿水来!”
一灾民递给了云郯一碗水,裴楚绪看了眼,见碗底泥沙沉淀,水面泛黄。
一旁的云邠看见后,质问道:“这水能喝吗!”
“这是我们现在仅剩不多的水源了。”一年轻男子垂下眼无奈道。
“我们喝的一直都是这样的水,也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一中年妇女说道。
云郯听后还是喂给孙奇仁喝下了。
“长风,帮忙将孙大人抬到阴凉处。”
“是!”
片刻后,孙奇仁方才苏醒。
“孙大人。”
“……下官……”孙奇仁正欲起身行礼,却被云郯按下,“不必行礼。”
“殿下,您怎么来此处了?”
“本王是要与你商讨开井取水一事。”云郯严肃地说道,“岭州位置特殊,唯一的取水渠道便是东海。可是途径流沙谷,开渠引水怕是无望,现如今唯有开井取水方能根本解决岭州之患。”
“所以殿下是有何难处需要下官帮忙吗?”孙奇仁虚弱地询问道。
“流沙谷危险重重,若是在流沙上开井,怕是会有生命危险,想来应没有人会愿意参与此事,哪怕重金酬劳。”云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嗯,殿下所言甚是。不过下官以为此计还是值得一试的。现如今百姓们食不果腹,饥寒交迫,下官实在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孙奇仁的嗓音渐渐变得干哑,时不时地咳嗽着。
云郯的眉宇间透着担忧,点了点头,“孙大人,您先回府休息。这里交给本王便好。”
“那就劳烦殿下了。”孙奇仁起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云郯注意到孙奇仁的官服上有着大片的布丁,破旧的官服还沾上了些许尘土。
云郯见孙奇仁离开后,便转身看向云邠。
云邠顿了下,一脸慌张,“臣弟的脸上可是沾上了什么吗?”
云郯随即笑着走近道:“五弟现在可谓是仪表堂堂,容光焕发。”
“那就好。”云邠笑着回道。
“确实甚好,可惜啊皇兄我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有失体统,这里就只好交给五弟你代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