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定你到底如何才肯认,你就是齐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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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对储君之事争执不休,看情况是愈发激烈,最后提及到陆婉仪,齐墨彻底与扶桑撕破脸,太后在旁扇风点火。
齐墨说有事寻晏风华,让她在议政殿的偏门等着,朝堂多争之事她听得是真真切切。
说到底,扶家就是想让太后养一个傀儡。
她感觉肩上一沉,厚重的披风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正要出声,李克定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不经意间看到他手背上有深红色的点点印记。
他也注意到了晏风华的眼神,将手藏在了后背,李克定不敢想晏风华手持利剑取人性命的模样,她这双纤细的手本该抚琴作画。
后悔当初做的决定,让她一人独自面对那些事。
“手。”晏风华已掏出自己的帕子,语气稍重了些。
“什么?”
“你的手,伸出来。”
李克定生怕再惹恼她,乖乖伸出手来,任由她手帕沾着融化的雪水擦去血渍。
晏风华若无其事收起了自己的帕子,见他还盯着自己,开口道:“李将军,你这双眼真的很像我那短命的夫婿,明亮,但透着一股傻劲。”
李克定小声道:“若可以,你把我当成他也不是不行。”
晏风华反倒一愣,“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目光望向大殿上隐忍怒意的三殿下,若他知晓那个消息怕是要拿扶家开刀了。
他将帝王锏重重立在地上,双手交叠扶着锏柄,扫视台下欲言又止的百官。
“本殿下说得够清楚了,就算皇子死完了,淮南端王的幼子也休想做太子,陵安王已在回来的路上了,若再谏言,休怪本殿下不留情面了。”
齐墨拿起帝王锏从旁门离去,袁内侍紧随其后,出了门就看到远处的两个人,李克定也注意到齐墨,匆忙上前。
“三殿下,属下有要紧的事相告。”
“何事如此紧张?”方才他在大殿之时,袁内侍便在身旁提醒,待下了朝,定要走偏门的。
他双手递到齐墨的手中,是一方折起来的白色绸缎,“两刻前我去地牢,陆婉仪……自戕了。”
齐墨眸子一缩,缓缓打开绸缎,是一封血书。
“吾儿齐墨龙章凤姿,你从小未能在我膝下承欢,但母妃对你的爱只多不爱,如今你被推上风口浪尖,我做母妃的自是心中难受,如今我唯有一死方能解你困境。”
她将齐世子在大婚之日如何中毒的事,细细讲清,齐墨将血书缓缓攥紧,眉眼都染上几分阴郁。
晏风华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不起眼的陆婉仪,竟会行到此步。
李克定询问道:“三殿下……下一步该如何?”
他语气沉稳,不见丧母的悲痛,“太后心思歹毒至此,自是留不得,明日议政殿,我要让全天下人看看的,一国之母的真正面容。”
“是!”
李克定与晏风华一道离去。
晏风华还是忍不住担忧,“三殿下可受得住?”他敛起所有情绪,反叫人不安心。
李克定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受不住也得受着,帝王之路从未有一帆风顺的。”
晏风华对上他的眼,认真询问道:“那李将军,你呢?”
“我?”他只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晏风华的问题,他将晏风华送上马车,临别之际从袖中取出一支浅蓝色的蝴蝶簪,“晏小姐所问,我只怕暂时无法回答你。”
晏风华大大方方接过簪子,垂首一笑,“李将军,这赠簪你又让我想起已故的夫君,谢谢你。”她让清安拉上马车的帘子。
李克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自己当自己的替身滋味,着实有些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