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风华浑身冰冷眼神里已没了光,直勾勾的盯着屏风后的人,“陛下的意思是……晏家人都没救了?”
“通敌叛国株连九族,你为皇后岂会不懂大周理法?”
晏风华在深宫孤立无援,想救人堪比登天。
未经齐明德首肯她便直入寝殿中,里面的人各个衣衫不整。
齐明德以为她想通了,一边嘴角勾起,向她伸出手,“皇后有胆识。”
依偎在齐明德怀中的女子贴的他更近,“陛下……”
晏风华听出了方才女子的声音,面带笑意朝二人走过去,缓缓弯下腰蹲在了齐明德旁边,猛得掏出藏在袖口中的匕首,朝那女子的心口处刺了过去。
齐明德说话向来不算话,不管她是否侍寝,亲人都难逃一死。
那女子捂着伤处口吐鲜血,痛苦得倒在了血泊中,晏风华目标已转向齐明德,他吓得后退,高喊:“来人快来人!把这毒妇押下去!”
侍卫闻声而来将她押倒在地上,发髻在挣扎时散乱垂落下来,她朝着齐明德嘶吼道:“齐明德!你这个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她被关在了悲秋宫里,待亲人被推上断头台时,齐明德却故意拉着她去观刑,将她扮做宫娥的模样塞着嘴押在了人群中。
她见亲人人头落地,泪无声从脸颊划过。
她的双亲、还有最敬爱的兄长,都死在了隆冬时节。
悲秋宫从外面落了锁,整个人也没了斗志。
手里攥着母亲绣给自己的手帕无声落泪,清平早上打开门,偶尔会看到放在院子里的红色食盒,里面的吃食已凉了,但热热还能吃。
晏风华恹恹的推开了食物。
“齐明德心狠手辣,我至亲死的不明不白,如今我在天下人眼里是罪臣之女,他偏生想博得好名声将我困在这里,可想到这食物是他带来的,我就恶心。”
她想死却不能死,也不甘心。
清平劝道:“可小姐,您若是不吃,如何能报仇?”
晏风华抬手摸了摸清平饿的有些脱相的脸,“清平你受累了,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带着你入宫,还连累了清安,应让你们姐妹二人早早出嫁才是,她胆子最小了。”
清平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小姐,清安她……她上断头台的时候,您不知道,她都没哭。”
她想动手杀了齐明德,但他是天下的君王。
外面的豺狼虎视眈眈,若大周朝堂再乱起来,届时朝野下野心勃勃的王爷也定会相互争斗,大周内狼烟四起,苦的还是百姓。
晏阳一边抱着还是萝卜头大的自己,一边教导着兄长,“咱们晏家是大周百姓的盾牌,若必要时需舍小家为天下,泽华、风华,你们都应懂这个道理。”
晏风华抱着清平泣不成声。
父亲,您让我好好的做大周皇后,希望我没有选错。
送来的食物主仆二人是一口未动,宁愿吃园中的树根杂草,也不想再吃齐明德送来的吃食。
平清照例收到了食盒,这一次盘子下却押了字条,“小姐您瞧。”
——这食物并非是齐明德送来的,还请放心食用。
雪夜里天边泛红,鹅毛大学飞飞扬扬,男子握着斜挎腰间的刀站在江边的芦苇荡,风似刀子一般刮过冻僵的脸庞,他遥望京都的方向,吐出一口长长的哈气。
“齐小公子,按您吩咐,已差人留了字条。”
“我知道了。”
晏姑娘愿你在京都安好,还请你坚持下去。
……
齐傲收回思绪,眼神阴郁朝侯府里走去,万重青一袭黑衣从长廊走过,在他耳旁低语。
“世子,不知为何侯爷突然打翻了烛台险些起火,您出门前叮嘱属下盯着的那些小摊贩,大多今日再未出来摆摊,少数的身份尚不明,还需再跟踪继续调查。”
齐傲略显疲惫,指骨泛白,“继续盯下去,看看这些贼人到底要做什么,若要钱财估摸这几日就要送信,若有他求,便不简单了。”
齐傲朝着关押齐慎的方向走去。
“逆子啊逆子!关押我便罢了,还做这么难吃的饭菜亏待你老子!”
万重青想提醒齐慎谨言慎行,齐傲却抬手阻止了他,“让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