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风华红着脸猛然想起齐傲那日说的话,立马爬了起来,背对着他站直了身子整理着衣袖,“我并非是故意的,以后你可莫要再拽我了,若是被人瞧见便不好了。”
齐傲闻言笑了一声,索性侧着身子用掌心撑着脑袋,“怕什么?如今我们可是夫妇,婚书之上也是落了名字的。”
晏风华闻言一笑,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齐傲还是头一次见她女儿家扭捏娇羞的姿态,若是再逗下去怕是要惹恼她了,见好就收。
“我醒来之事,想必皇后很快便知晓,听闻她意在咱们两个和离,下次入宫你见皇后,我也跟去瞧瞧。”
晏风华对太子下手狠,是活生生的将人逼疯,皇后是将所有希望放在了方容容的身上,待她诞下子嗣,一旦陛下驾崩皇后便能垂帘听政,又有扶家在旁辅佐,时间长了齐家的天下怕是要易主了。
“好,届时我定会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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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常有御医出入,坊间又传闻太子疯魔的消息,朝中大臣猜测太子殿下就是出了事,陛下卧病在床根本无法处理朝堂之事,有大臣谏言,让三殿下代行太子之则。
扶桑当着众人的面驳了那大人的提议,一时间朝堂就此分裂成了三派,吕信翁自是站在中间,两边之争都不想沾,大理寺屡屡出事,陛下还未来得及追责便病倒了,他还能戴着这顶乌纱帽,全凭运气。
扶思身着暗红的宫装坐在帘幔后,眼神晦暗不明,在众人争吵不休时,朗声道:“本宫知诸位大人都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太子的确身子有恙,朝堂之事,便让三殿下代之吧!”
齐墨在旁浅浅颔首作揖,“齐墨定不会辜负父皇所拖。”
“娘娘英明!”
朝臣见扶桑发了话,便噤了声。
快到晌午之时,皇后邀晏风华入宫用膳,齐傲厚着脸皮上了马车,才至宫门口,后面另一辆马车也跟了上来,来者正是方容容。
她身着华贵宫装,其中一支玉簪色泽光润剔透,价值不菲,一看便知是宫中之物。
她款款走上前来,朝着晏风华和齐傲行了万福礼,轻声道:“那日在府学是我莽撞了,还请表姐不要往心里去,千错万错都是容容的不是,在此赔礼了。”
齐傲瞧了晏风华一眼,用眼神示意道:你说你去府学那日受了委屈,她与你的事怎未讲给为夫听?
晏风华叹了一口气:她在我这里没占到半分便宜,气得不轻,她蠢笨至极,再有十个方容容我也是应付的来。
方容容不知所措的唤道:“表姐?姐夫?”她怎么觉得这二人在骂自己?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晏风华挽起齐傲的胳膊,二人朝着皇宫走去,被晾在一旁的方容容一阵牙痒痒,恨不得用眼神在二人的身上盯出个洞来,但她怀有身孕脚程不及他们二人快,眼看他们消失在了远处。
二人去朝凤殿的路上遇到了三殿下,齐傲对晏风华轻声道:“你先去吧!我脚程快一会儿便追上你,我与三殿下还有些话要说。”
晏风华不舍的松开了手臂,“好!那你可要快些。”
二人立于长廊下,屏退了周身的宫人和侍卫。
“扶家突然松口,皇后让你代管朝政,现在储君未废,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定会引其他殿下不满,她就是想将你推向众矢之的,你本不该应!”
齐墨负手而立遥望远处积满白雪的屋檐,“我自是知晓,但我出身如何你是知晓的,我身后没有倚靠的母族,现如今是我执掌朝纲,权利更多行事也方便些。”
齐傲,“那宫外我会替你多留意些,三殿下万事小心。”
“嗯!”
方容容到时,晏风华已在偏殿落座,桌上的茶汤点心,她是一口未动,指不定皇后在憋什么坏主意,只有齐傲在时她才能安心。
“表姐!”方容容进了门便又行了一个万福礼,她在宫廷之中自是要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晏风华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声,她识趣的坐在的晏风华的下方。
宫娥上前小心伺候着,又将方容容跪坐的垫子加了两层软垫,桌上的吃食与晏风华大不相同,极为精致。
她脸上满是笑意,柔声道:“表妹在此恭喜表姐了。”
晏风华故作不知,“何来之喜?”
“听闻皇后娘娘已向陛下请旨,要你与齐世子和离,应说是休夫。”她惊讶道:“你竟不知?”
晏风华笑着摩挲茶盏边沿,“这便是你说的喜?”方容容对上她的眼时,不由得觉得后背一凉,只听她淡淡道:“若与喜欢之人分离也是喜事,那表妹与心中所念之人不得正果,可还会高兴的起来?”
方容容只知晓晏风华不喜太子,也不愿嫁入东宫,难不成她与齐傲早已两情相悦,自己还想着与晏风华一争高下,抢这太子妃之位。
“你与他,到底是何时的事?”
晏风华微微摇了摇头,也许这姻缘从初见时便已定,但自己与齐傲两情相悦之事闭口不提,反倒一脸讥讽笑她,“方容容,我觉你有意思的很,若我真与齐傲和离了,是要奉诏与太子成婚的,我头回听闻给人做小还这般高兴的。”
方容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因在宫中,在人前还是要大度些,勉强扯起嘴角闭口不言,细看眼里还带着些雾气,时不时用帕子擦着眼角。
在殿中侍奉的宫人皆垂首,站的跟个木桩子似的,那眼睛早将二人瞟了一个来回。
早些听闻晏小姐知书达礼,是京中女子典范,不少女子效仿她,穿衣打扮连带胭脂水粉都要照着来,百闻不如一见,她殿上拒婚叫人刮目相看,如今这泼辣劲儿怕是能骂哭十个方容容了。
晏风华瞧着方容容扭捏劲儿,出声道:“想哭便别忍着了,你在外人前装温柔娇弱,还要维护我的颜面,当真是委屈你了。”
方容容擦眼泪的手一顿,规矩的放在了桌下,“姐姐教训我本就是对的,是我口不择言。”
先前方容容扮做自己的模样去南风馆,还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依照晏风华如今的性子,怕是早冲上门算账去了,本想借此让东宫知难而退,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