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的那个上午,教官宣布她是领队的时候,连队里当时就有一些谈论声。可是在教官一句:“如果觉得我的选择有问题或者有自信比她更适合当领队的,现在就站出来。”之后,讨论声渐渐消失。
可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尘埃落定时,今天她早早来到篮球场,一个人默默地练着动作时,肚子突然很痛,去了好几趟厕所也没有得到完全缓解,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额头虚汗不止。叶梦妍来时看到她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的吓人,连忙问她怎么了。许茜有气无力的回答她:可能是吃错东西了。
“那怎么办?”叶梦妍急的不行,教官也还没来。
许茜轻轻拉了她一下,似是安抚。“梦妍,能麻烦你陪我去医务室吗?”
许茜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整队入场开始军训汇报表演了,想着能不能去医务室,让医生开点药,让自己起码坚持到汇报结束。
“好的好的,我陪你去。”叶梦妍连忙答应。
“麻烦等教官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有点不舒服,但在开始前会回来的,不会耽误汇报表演的。”许茜跟连队其他人交待了一下。
“哎呀,我们先抓紧去医务室吧,看医生怎么说,先不要管什么汇报表演了。”叶梦妍看许茜心思还在什么汇报表演上,把她从椅子上慢慢拉起来,向医务室方向走去。
自然没看见身后有个人看着她们的背影,尤其看到和前几天精气神完全不同的许茜,露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
医务室,许茜躺在病床上,医生刚刚给她开了药,说是轻微食物中毒。许茜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早上从路上买的那杯冰豆浆有问题。现在吃了药,肚子没那么疼了,但医生说要躺下休息,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她盯着对面墙上的钟看,还有半个小时,教官这个时候应该也到了。
如她所想,教官此刻站在篮球场,连队其他人已经集合站好,唯独少了两个人,其中还有重要的领队。
“许茜不舒服?”教官问道。
“是的,叶梦妍陪她去医务室了,她说她会在汇报开始前回来的。”一个女生说到。
“她没说哪里不舒服嘛?”教官还是有点担心。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脸色不是很好。”女生继续如实回答。
教官听完没说话,这时,计明月举起手,“报告教官,我有问题。”
教官点头让她问。
“马上所有连队就要到操场集合了,许茜到时候如果回不来怎么办,大家又不能干等着她。”
教官也在思考,主要许茜这姑娘平常做事一直很稳重,她虽然说会在开始前回来,就应该会回来,但万一呢?
“那是不是叶梦妍啊?”
“是的啊,不过怎么就她一个人啊?许茜呢?”
一阵讨论声把他的思绪拉回,他转身看到叶梦妍从篮球场入口向这边走来。
“许茜怎么样了?”教官等叶梦妍走过来问她。
“就是吃错东西了,医生给开了药,服下后好多了,但让她在医务室休息观察,也没说要观察多久……”叶梦妍本来说陪许茜一起,许茜却不答应让她先回去,还说不能因为自己让她的高中生活的开始就有所遗憾,她也就没再坚持。
“嗯,我知道了。你归队吧。”教官点点头。
叶梦妍回方阵里站好,余光看到计明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睛放光地盯着教练。果然下一秒教官就说让计明月当领队,其他不变,现在先适应练习一下。。
叶梦妍现在实在不想看到计明月那帮人得意忘形的嘴脸,她把头抬高45度看向天空,叹了口气。
许茜躺在医务室里,听到了宣布汇报表演正式开始的声音,她转头看着窗外,胸口一阵失落感汇聚,好像有个巨石压在那里,透不过气。
“你感觉好点了吗?”女医生俯身问她。
“肚子不疼了,浑身也有力气了。”她对着医生笑了笑。
“嗯嗯,以后吃东西注意点,天热不要贪凉。”医生嘱咐了几句,又说:“现在可以回去了,自己注意点啊。”
许茜真觉得心情想坐了过山车一样,连忙起身,嘴里谢着医生,拿起床头的包就小跑起来。
“哎呦,同学你也慢点,刚刚才好一点。”女医生见状连忙喊道。
而女生早已跑出门外,看不见身影。医生摇了摇头,感慨一句:真是小姑娘。
许茜感觉自己彻底好了,浑身也有力气了,等跑到操场,领导说话才刚结束,第一连队也在候场区。
“还好,还来得及。”许茜在心里默念。
“报告教官,我回来了。”
教官正背身调整着方阵,突然一道坚韧有力的声音传来,他转身看到许茜站在面前,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想了想又笑了,果然啊……
叶梦妍也看到许茜了,还朝着她偷偷竖了大拇指。计明月看到她一愣,脸腾地一下拉下去了。
“你可以吗?”教官问她。
“报告教官,保证完成任务!”背着光的少女此刻仿佛自带光芒,耀眼夺目。
“好,那同学们就跟前几天训练时的一样,迅速调整队形。”教官抓紧调整队伍。
热风迎面而来,把思绪吹散。
汇报表演结束后的操场还有很多人,大家或许都还沉浸在军训圆满结束的喜悦中,也可能是对即将到来的分别感到悲伤。有几个男生连队,把教官高高地抛起,还有些则是和教练处成好兄弟的,勾肩搭背约着以后一起打游戏。
许茜抬头看着教官,语气都带着诚恳,“谢谢教官。”
教官眼神里也充满赞赏,“也谢谢你,许茜,让我不后悔我的选择。”
就在这时总教官吹响了教官集合的哨声,哨声短促,教官连忙跟大家道别。
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刻,所有人面向主席台,看着教官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远。这次分别后,再见又不知是何时,也可能再也不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