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瞧箱顶上雕的竟是上古凶兽裂天兕真身。
禹之护住吟长默语巫术二字她颔首。
“阿娘,这是止桑寻了两年的忘忧草。”楼止桑说着侍从上前慢慢推开箱盖。
一株深至墨绿的植物现于人前,不知是错觉还是箱子摇晃,吟长竟见它随着光源照射微微往黑暗中瑟缩像被碰了触角的蜗牛缩回壳里。
展示不过片刻又匆忙盖上,楼止桑言忘忧草在雪山不见天日的地下岩洞中寻得,畏光若长时间暴露就会萎靡致死,也不可离开初始孕育它的泥土,因而用了这口通体漆黑并有凶兽镇压的箱子起土运送,今日正好七天,若寻位风华正茂的姑娘献血喂养,四十九日后摘果食之可永驻青春。
“不知狄小姐可吝惜一滴血,今日我阿娘寿辰向你讨得吗。”他话音一转言辞恳切对吟长说。
楼夫人兴致正盛热切的目光似着了魔。
言下之意是要找她献祭,原来请帖没表明庆寿是怕她要有准备,若讨两份礼难免厚颜,不过这局既早有谋划,就算她带东西来血也得给。
这里不是京都城,没人会觉得此举有辱女子,反观赤离大祭司首徒听闻她就是以人血开坛祭祀的。
禹之握紧佩剑将吟长拉到身后,虽然他比阿姐年岁小但身量已和她一般高,谁知对方轻拍持剑的手让他退下。
“好。”吟长应下走到黑箱前,她握着餐桌上割肉的匕首在指上飞快抹过,等侍从打开条缝隙露出忘忧草,便迅速伸到箱中滴下鲜红血迹,别人或没看见这次她瞧得清楚,血色刚沾染到绿叶就被快速吸食。
“楼城主,小女可归返了吗。” 收回割伤的手吟长带上几分气怒道。
楼城主与狄峰确有交情,刁难了他女儿心中有愧,既然夫人目的已达当即应允其辞去。
回到客栈禹之都没搭理吟长,别人不知一滴血的厉害,阿姐出自蓬瀛栖地难道也不懂吗。今夜种种迹象都诡异非常,若以血饲蛊一滴足以受牵制。
“好啦,你对着我生什么闷气。”这小子算跟着她长大,什么都好就是固执得很。
“如果为了报仇阿姐有任何闪失,我绝不饶他。”禹之当真怒了。
“他。”吟长装痴卖傻。
以禹之这些年成长的经验,和阿姐争执都是无用功,一来吵不赢,二来赢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她经常说他顽固却不知是从谁身上承袭而来的。
实在气不过禹之站起就走被吟长一把抓住。
“好啦好啦,你看哪里有伤口。”她把十指翻转递到他眼前供其察看。
“刚才不过是在指间沾上朱砂,然后凝聚水气混着像血骗过他们。”知道禹之真担心也不再打马虎老实交代。
“如此最好。”对方仍是不消气冷哼一声夺门而出。
“小姐,他这是怎么。” 若彤端着热茶进来见禹之怒气冲冲离去。
“没事,明日就好。”吟长取茶饮,脑中忆起城主府中出现的忘忧草便与若彤说来,她回话道山圣族文献记载中从未看过此物。
吟长极其珍惜药材,可直觉告诉自己此草非同寻常,既辨不清是药是毒不如毁掉,据楼止桑的话它生于雪山地底终年不见天日必性属阴寒,而朱砂性烈两物相克必损其精元,此番算计下来亏的还是他们。
另有一事也需打起精神应对,那口沾满巫术气息雕刻凶兽的箱子比起忘忧草更危险。
第二日遵照承诺新洲城一行人早早来到鸠罗庙,此处香火旺盛祭拜的人络绎不绝,吟长知晓心中不诚参拜再多的大罗神仙也难得庇佑,索性不焚香仅循例在大殿里走走,当走到女神画像前她心中惊奇,禹之则瞠目结舌。
画中人活似阿姐,她带着面纱于雪山颠上踏云追风,身穿的蓝衣是冰天雪地中唯一抹颜色,正回首遥遥与画外人对视。如果阿姐顶着狄芯予的面貌,他断定没人会联想到画中人,堪堪是面纱遮挡下只露出眉眼的样子像到八分,若是易容前的阿姐与神女简直如同一人。
“狄小姐可觉得像。”身后几人悄悄靠近,楼止桑见他们看得入神大呼道。
闻声吟长回望去和画中所绘神女姿势一般无二,加上城主府少爷高调行事,庙里信徒想不注意到这边都难,喧嚣的大殿立时静止须臾后沸腾澎湃,人潮急涌而来层层围堵住蒙面女子,疯涨的狂热渐有控制不了的趋势。
吟长拧眉见楼止桑在人潮外笑的得意至极,这人阴她。
幸好侧门在后吟长急忙避离,信徒虽说不会袭击他们但人数太多容易误伤,若派杀手藏匿其中也最易得手。
她疾行在前禹之护着若彤紧随其后,带来的侍从拦在三人后为他们争取时间,刚出大殿庙前头的人也闻声聚集,前后堵死不得已只能进右侧偏殿。
“小姐,如此不是办法你把面纱与裘衣给我。”若彤在禹之的搀扶中提议,明显那些人冲着“神女”而来。
“阿姐若彤说的没错,放心我会好好护着她关键是你得赶快脱身。”他也发觉此事不简单,阿姐不能暴露眼下他们将人引走是最好的方法。
吟长思定楼止桑是想给她难堪,还不敢公然在都桑城地界上杀人,解下面纱与裘衣递给若彤。
“记住以你们自身安危为重。”说着闪身拐进焚香房。
禹之展开裘衣披在若彤肩头,拉着她引人流继续向前去。
待动静小些吟长默默摸出鸠罗庙,有昨天被围观的教训她今日裘衣里穿的是最普通的雪域服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走在大街上没人注意。
去时坐马车没花多长时间,现在步行回去耗时耗力,好在沿途是集市,大大小小摊位上正贩售都桑城自产自销的东西,外来新鲜玩样寥寥无几。
对吟长来说,在大街上这样闲逛的记忆很遥远却刻骨铭心,那时只管笑、闹、玩无拘无束,惬意温暖。京都街头巷尾大到名楼贵肆,小至地摊叫卖都混迹过。七年魂牵梦萦,她归心似箭只待此间事了。
“走开走开,臭小子不要当着我生意。”
“求求你,给我药吧。”
“滚滚滚,你爹死不死与我何干,拿钱来就有药。”街南头一摊位前,男子拎着寒风中冻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