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瓶塞到珊宁手中。
假意行刺确实只有这位爷能干得出来,依殿下的性子被人捉弄,没活剐对方都是轻的。
“覃少主,我帮您处理下伤。”珊宁备下药箱为他清理包扎。
“又是为寻人。”覃云赫习以为常的问。
这些年他看得明白,此人再寻不着三殿下怕会疯魔,但凡有点消息总亲自前往,还要时时提防京都城中众兄弟与虎视眈眈的异族,一个人怎会有那么多精力,这样下去人没找到非英年早逝不可。
习惯了对方问而不答,他没想到这次却得到回应。
“滚。”凌瞿生冷冷道。
覃云赫受宠若惊,敢情每次他在旁言传身教这人还是能听见的,曾今自己一度怀疑三殿下是否有聋哑之症。
“赤离城中有个鬼市,听闻拓佫公主是常客,今夜年度集市想必非常热闹,不知公主会否是座上宾。”覃云赫一改嬉笑态度言辞认真,来之前正好收到徐三传信。
这些街头巷尾传递的消息确实没人做得比徐三娴熟,起码这事商会派出的探子没有禀报过。
“今夜入鬼市。”凌瞿生一言而毕。
赤离城前王后毙命那晚,知情人不是不知踪迹就是归了西,目前最清楚事情经过的只剩公主与奉原君,相比奉原君拓佫公主无疑更易入手。
“好。”覃云赫答。
珊宁执着他的手上药感受到他渐紧张的神情,覃少主肯定还有事未如实相告,她看向药农嘱咐带来的瓶子难道是少爷的毒。
另边吟长坐车逛了一下午天色渐暗,公主添置不少东西,而马车还在往前走听说夜里有花灯,看公主与奉原君完全没有返回的意思,难道是要留下赏灯。
“不知宫门何时关闭。”她想如此下去实在没趣倒不如回宫睡觉。
“我已经向父王请旨,今夜你们别回宫等玩尽兴后跟我回家。”拓佫右手托住脸颊娇美的答道。
公主请旨,王上暗准,真是铺垫得缜密。
“不知芯予可否听说过鬼市。”拓佫轻拢袖袍问着吟长话眼却撇向轩昊初,一路上他都是作陪没有多余话,也不参与集市上的选置就如职责所在,完全不像新婚夫妇该有的样子,对公主温柔但疏远。
“有听闻。”吟长答。
“今夜便去那可好。”拓佫兴致勃勃。
“听公主安排。”轩昊初附言。
吟长知道鬼市的起因是那株血莲,未曾听说有人得去,有幸见一见也不错。
拓佫始终目不离一人,轩昊初却仿若未见其脉脉深情,吟长闭目养神,禹之视而不理。
鬼市凌晨方开,时辰还早他们停在不远的一处小院休息,看院落规格应是拓佫公主与奉原君在外购置的别院。
早子时更声响,安静的街道不知从哪纷纷涌出人,前一刻还狗吠可闻后一刻便人声鼎沸。吟长压低声音打趣禹之,言道这鬼市可比你们蓬瀛栖地热闹得多,他从鼻腔中哼出红尘俗世四字逗乐吟长,小小少年哪知红尘万丈俗世千里。
市中不允车马通行来来往往人流如织,有侍卫开路他们才顺利走上古微堂三楼,此处是回字形房宇,楼内中空设展台一楼大厅二三楼雅座,不管哪个方位都能清晰的看到台上展出之物。
刚入座吟长一眼看到藤架最中的血莲,盛放它的琉璃瓶晶莹剔透吸入灯光投射在花心,照得莹莹闪闪火红璀璨。
大厅中聚满人,楼上也座无虚席,管事对每位达官贵人都熟知,迎客无需询问身份直接引入席位。贵客往来自然也有不愿透露身份者,因而座中堂下不乏有人戴面具遮掩真容大家见怪不怪。
丑时刚至厅中一声锣响,喧嚣的古微堂静下来。
管事上台宣布今夜堂中仅售三物,其一冰域血莲,其二荒原龙马,其三中原和田黄玉原石。
后两物价高者得,前一物按日前规矩以物换置,座上客哗然这些东西哪样不是价值万金一件难求,古微堂一夜之间能拿出三份可见实力雄厚。
冰域血莲百余年间难有现世,何况是如此上乘品质的十一瓣莲可医死人肉白骨。
马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龙马顾名思义便是八尺骏马,凶悍强壮野居于荒原深处,倨傲难驯即使有幸遇到也绝非常人能捕。
和田黄玉乃中原帝王玉玺之用料,柔和如脂,质地细腻滋润,以色黄正而骄,此块原石切口处呈蒸栗色,实属玉石之冠。
吟长总算提起精神,禹之在旁亦是难掩兴致,一日下来终于博得胞弟欢心,拓佫洋洋得意。
“狄小姐可有喜欢的。”自宫门外相遇后就甚少开口的轩昊初莫名问道。
“都是奇珍异宝芯予囊中可没那个实力。”吟长心中奇怪仍笑答,如实承认自己囊中羞涩,完全没有竞宝意向。
对方不再问,她以为这话题就此打住,哪知良久后轩昊初抬眼看向禹之发冠说。
“这只碧玉簪倒是精致,不如拿来试试掌柜心思看能否换得血莲。”
吟长凝眉看去,禹之发上所戴正是轩昊初借予的玉簪。
她从小多以男装示人,因而养成不喜女子珠环步摇的繁复,手上头上用的都是极单一的饰物,又总拔下就随手放置,以前在家还有宛儿阿丘帮着收捡,到蓬瀛栖地后时常找不到束发之物,经常去禹之房中借用,久而久之禹之但凡找不着东西就会自个去她房里取,这簪子不知他何时拿走的。
因样式短小加上色泽深厚,藏在发间若不细看吟长都没发现。
“这不是我的是阿姐的,昨日在你房中看到觉得不错就拿来戴了。”禹之来回看向盯上自己发饰的两人,疑惑开口。
“你们姐弟感情真好。”拓佫笑意不减出口的话有些冷硬。
“阿姐,说起来以前好像没见过这簪。” 禹之并不理会公主继续道。
吟长心中暗道糟糕若公主知晓是少原君之物,定要生出无谓猜测,她不怕却觉得十分麻烦,而引起事端的轩昊初正好整以暇的喝茶,禹之则在等回答。
“你擅自拿了我的东西还敢问。”她佯装生气伸手就要去夺,禹之哪里肯让扭闪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