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挥起凶器再攻来,奇怪的是数招内居然连近身都难。
木棍在老沙手中耍得万分灵活,不仅能巧妙的躲过正面袭击,还时不时一闷棍打在敌将身上。
战场内激烈的拼杀吸引了阿定斯后方三位主将的目光。
得洛少城主急于证明实力只想获胜。
乔剌乐于看戏反正去的不是自己人。
大将军心头巨震,只怕这才是雪域真正实力。
他们三人骑在马上,被焦灼的战况吸引全部注意,以致变故突生时不及应对,眼前飞速的箭矢连发而至,间隔不过弹指。
其一被大将军挥刀抵挡,其二擦着他的脸射倒身后士兵,最后一支将将钻过阿定斯筑起的盾墙间隙,稳稳漠入大将军右胸。
阿定斯后防大军停在两百米射程外,此箭还能诡异的从城上射来,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主帅重伤已成事实,撤退的号角传入战场,士兵纷纷组织退防,只有持斧的大将入敌太深又无坐骑退无可退。
老沙镇静的脸上划过抹嗜血的笑,摸准时机一棍击打在他背上,对方向内跌创几步彻底被阻住退路,陷入雪域士兵的包围中。
有勇无谋冲动易怒,阿定斯将领被前几战的胜利冲昏了头,终是身首异处。
雪域这边也击鼓招将士回城。
城墙上嘭嘭的战鼓声似擂在众人激昂的心上,大家不约而同看向单手持弓正姿而立的新王,他玄色衣袍翻飞眉眼间深邃坚毅,接连以雷霆之势开弓射出三箭。
这般远的射程,用相当于普通弓箭手两倍的重弓,成功几率并不大,方才只听他连呼三声“箭,箭,箭。”
侍卫连连递上箭矢,几息间敌将后防大乱,挟着杀意而去的箭羽神乎其神,不用看也知箭无虚发。
军中崇尚绝对实力,诸位将领即便以前就伴在君侧,也无法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直到轩昊初走下城墙,房勒才稳住自己的呼吸,身旁一群人也都没出息的抚胸狂喜。
“他娘的,老子没看错吧。”
“你掐掐我,是不是在做梦。”
“滚滚滚,别脏了我的手。”
一伙大男人七嘴八舌,回味起刚刚亲眼所见堪称奇迹的射杀。
而房勒注视离去之人的身影,心知温润如玉的少原君今日也随着离弦的箭远去,诺大雪域往后仅有战功佼佼傲睨万物的君王。
深夜里探报传来,阿定斯大军退守左旋城,主帅生死未知。
轩昊初书房中没了白日那么多人,只有房勒坐在下手查看军情凝眉道。
“不知这大将军的伤还能不能再战。”他双手环抱胸前,盯着宣纸上两行细小的字迹猜测。
“短期不能。”新王埋首在桌案前,正处理赤离城传递来的文书。
“您怎么知道。”房勒赶紧追问。
“因为是我的箭。”轩昊初闭眼向后躺入靠椅,抬起手背抵上额前,果断给出答案,他已经连续几日没有休息,虽然威严不减可精力到底有限。
“她有消息吗。”挟着倦意此番轻柔的询问似柳絮拂风。
房勒当然知道所问何人摇摇头,想起他正闭目养神便出口说“没有。”
“派人潜入麦茨城护她安全,若脱不了身就在王城内等。”君王重新睁开眼,漆黑的眸中唯有一点星光全部给了一人。
“是。”房勒不敢耽搁即刻安排人手去办,王上话里的意思是要为她踏平前路。
三日后大将军重伤的消息传到麦茨王城,虽保住性命但失血过多没有苏醒的迹象,又等了二日依旧无好转。
左旋城中不知何时起纷纷传言,雪域在阿定斯大军的屡次进攻中唯惧怕乔剌,他在大摩城之战中决绝的心性让人畏惧。
坊间传闻很快被麦茨王知晓,军中不可一日无主,大将军之后乔剌确实是最好的主帅人选,就算他有时冲动但久经沙场军功卓著。
换帅不过是时间问题,旨意传到前线时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得洛少城主虽不甘心却知自己资历尚浅当不得重任。
经百色城之战后阿定斯士气受损,清晨新帅第一次点兵,众将轮番上场操练。
乔剌立于高筑的观台上,手持阿定斯军旗高呼道“今日我暂代军中主帅想问问大家,雪域小人偷袭大将军的仇该不该报。”
大将军带兵打仗几十年,待人以诚声誉极高,此时提及为他雪恨群情鼎沸。
“该。”军中一呼百诺。
“雪域欺压我们要不要争。”乔剌气沉丹田出口的话颇具威势。
“要。”士兵的声音遥相呼应震耳欲聋。
他猛然将军旗插入脚下,拔出腰上弯刀,一气呵成割破掌心,举着鲜血流淌的手再问“阿定斯的男儿可惧怕生死。”
“不怕。”其下众志成城军心凝聚,寥寥数语重燃大军斗志。
乔剌满意背转身,副将撇见他脸上闪过的残暴急忙低下头。
这天夜里左旋城中的残杀持续到天明,阿定斯屠尽一城没来得及出逃的老少。
当雪域的探子将情报传到轩昊初跟前时,整个书房中无一人敢发声。
“找死。”轩昊初捏着宣纸的手青筋暴起,口中第一次吐出森冷窒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