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边得洛少城主追赶上来,明知人就在营地中却不敢硬闯,怕再错失良机便差人围得滴水不漏。
动静惊动了地隅的统领与众玩客,最大帐篷内灯火通明,侍卫推着位老者缓缓现身。
吟长与凌瞿生两人藏身暗处静观其变。
得洛少城主收敛起傲慢主动下马行礼,老人完全不予理会苍老沙哑的声音问“这是什么意思。”
说完便低咳不止,已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之态。
“陔罗爷爷,我是得洛之子奉命捉拿出逃圣女,不知道能否入营察看一番?”如有别的方法,得洛少城主也绝不想与他正面商谈。
陔罗拥有皇室最尊贵血统,也曾位高权重,要不是其脾气古怪无意权势,现在的阿定斯之主就是他,与这样的王者对峙小辈自然心怯。
“不能。”老人毫不留情拒绝,连多余一句话也不削说。
“陔罗爷爷,阿定斯战败我们很需要这个筹码。”得洛少城主不肯罢休,将自身姿态放低,一副忧于家国的模样。
依然没能打动老人,只见他年迈混沌的眸子里满是鄙夷说“战败是你们无能别再来打扰我。”
被老态龙钟之人嘲讽,围守的将领脸色都难堪不已。
“慢着,若我今日非要进去呢。”得洛少城主不甘放弃。
一旁的副将赶紧上前劝拦,少城主年纪太轻不知隐忍,到头来还是他们这些下人吃苦头,副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让他冷静。
可面前哪里还有老人的身影只听对方的威喝声传来“敢闯便试试。”
围观的人纷纷无视得洛继续寻乐子去。
第一次被如此轻视,得洛少城主的脸无处摆放,即便不敢搜却也迟迟未撤走守军。
当陔罗的侍卫来到吟长两人面前时,她与凌瞿生都不意外,人家自己的地盘上想找人轻而易举。
“陔罗大人想请两位一见。”侍卫在前道,说是请却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此刻吟长走进偌大的营帐,老者正躺在椅上休息,出乎意料里头陈设朴素低调,完全没有想象中奢华。
陔罗费力睁眼,此时一男一女泰然自若的站在他面前。
男子赫斯之威,气宇轩昂一眼便知是小辈中佼佼者,其征伐之势经千锤百炼所成。
女子婉如清扬,优雅从容也是大家风范,覆面的薄纱不掩其光华。
“雪域人。”陔罗嗓音残破说出口的不是阿定斯语。
吟长点头应答,本来就是阿定斯与雪域的纠纷,没必要牵扯入其它。
“你们不怕有进无出。”他顿然发狠。
并不是吓唬,吟长从老者眼里感受到杀意,倘若谈不拢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但现在能站在这里表示他们之间尚有协商的价值,那就探探底线。
“老人家何必激动,敢问贵庚几何?”她有礼有节一语破的。
陔罗猛抬头神情狠绝,估计想活剥了眼前人。
反观吟长硬生生顶着他的威压,沉着镇定眼里无半点闪躲。
“猜一猜应该耄耋之年了。”见老者不答她接着道,目的就是要激怒他。
“小儿无状,分当万死。”果然陔罗十分忌讳,勃然大怒拿起手旁的茶盏砸来。
凌瞿生眼疾手快将吟长护在身后,杯盏在脚边粉碎。
没想到病殃殃的老人力气还真不小。
外头侍卫听到动静冲进来,十几人拔刀相向,各个身强力壮看起来比得洛的骑兵不好对付得多。
“陔罗大人,要怎么处理。”方才请人的侍卫首先发声。
老者怒极攻心正剧烈咳嗽,吟长拧眉有些担忧,别用力过猛把人气死,届时腹背受敌。
好在咳喘声渐渐停息,陔罗额头冒出冷汗必定十分难受,她于心不忍却无可奈何。
侍卫还在等命令,但老者连说话都费劲。
商谈的技巧是先狠狠贬低再予以安抚协商,可她实在不忍心对一位殚精竭虑的老人诸多不敬。
吟长叹息道“地隅得您庇护能生存几十年已是幸事。”
听此话陔罗平静下来,说起来此地因他而兴旺,也终将随其离去灭亡,阿定斯国中不管是唛茨王还是各位城主都不会允许它存在。
以前是迫于身份动不得,可人逃不过生老病死他也将油尽灯枯,因而年纪是不能提及的伤痛。
“阿定斯…战败,国运将尽…。”陔罗断断续续的说,中途不得已又停下调息。
“你的真实身份。”接着他冷声问。
吟长走出凌瞿生身后靠上前,陔罗没出言侍卫便不阻拦。
“雪域新洲狄城主之女狄芯予。”她放轻声音回答。
陔罗强撑起身让侍卫收回兵器,放下高傲抓住心里最后丝希望。
“是否…?”他想问若助他们脱险可能护下地隅,话未出口便被回绝。
“不能。”吟长斩钉截铁言,这里虽不是十恶不赦之地但毫无法纪,一条你情我愿银钱两屹的规则,轩昊初不会接受。
老者眼里最后的光泯灭,颓然跌靠入软椅。
“抓起来。”陔罗压下喉间不适,方才凌厉呵斥的气势荡然无存。
吟长没有退回脚步,她加速走向靠在躺椅内的人,在侍卫抓人前两指压上陔罗的脉搏。
侍卫拔刀攻击,凌瞿生一人阻拦轻而易举周旋其中,只伤他们皮肉没危及性命。
“停。”苍老的嗓音硬撑着喊道,这一次牵扯到心脉呕出血来,他孱弱的身体苦撑到现在光意志就不是常人可比拟。
“退下吧…你们不是对手。”老者自己擦去嘴角血污吩咐。
众人对自己的无能满怀愧疚,又不敢不听从命令,忐忑不安的退出大帐。
吟长一言不发,指下扣住的命脉跳动得微弱无力确实时日无多。
“小儿…还会医术。”陔罗任由她号脉彻底放弃抵抗,这条命活到今日早够本,遗憾的是放不下一些东西。
“谁都救不了您。”吟长把干枯萎缩的手放回椅上,人的寿命极限也就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