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咻。”蓦然又响起暗器出鞘的声音。
吟长如响斯应,手中红玉发出精准打落其物。
“暗箭伤人你们也不过宵小之徒。”她清灵的声音吐出骂语,激得不少人拔剑相向。
“他是暴主若不用非常手段怎么诛杀。”年岁稍微大些的紫衣少年激动言。
仔细看他们一行人连伪装都没做,今夜是打定主意与轩辕王同归于尽,决心倒是值得高看几分,但莽撞不计后果。
吟长懒得应对这帮毛头小子,向身后的轩昊初说道。
“你招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吧。”她说得既嫌弃又鄙夷,让在场的不少人脸露难堪。
偏偏轩辕王还不顾伤势,认真的回到“好。”
“妖女少说妄言。”紫衣少年忍无可忍,举起剑对吟长道。
自阿定斯归来后,城内确实有些妖魔化的言论针对她,虽第一时间被轩昊初压下,但有心之人难免会关注到。
想当年何豫便是被舆论逼向末路的,看来有人想故技重施。
此前即便被他们所伤依旧和气的君王,听闻此语遽然冷了下来,周身所散发的戾气是在战场上尸山血海中汲取的,这些未经世事的少年郎几个能承受得住。
纷纷被压制得显露怯色,对峙到现在,他们已经错失了最佳的行刺机会,要说还是这群少年郎心思太单纯,自露面伊始便被牵制着走。
“莫家儿郎你可知其父兄所犯何罪被斩?”轩昊初盯着为首的紫衣少年,口中之言威震四下。
“不过是反对你继位。”紫衣的莫家少年争论道。
其他人纷纷出声应和。
“莫大人所犯之罪有二,其一私吞赈灾款,其二枉顾法纪走私盐粮,哪一样不够处斩?”轩昊初气沉丹田发出的责问响彻云霄,里里外外的人听得清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家少年完全不相信他口中之言,摇着头说。
出事那日毫无预兆,父兄好端端的进宫务事,转眼就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首,正逢王权交替,怕牵连族中无一人敢追问缘由,但自己不能让至亲枉死。
他的反应在轩昊初意料之中。
“你们若有疑虑皆可入宫查看卷宗,但凡能找到推翻罪名的证据,本王就下罪己诏替其翻案。”轩昊初的话落地有声,试问几个君王能纵容反叛者到这个地步,他的心胸足以纳百川。
不过以吟长的了解,只怕越是宽容越有阴谋。
果然此话对陆莫家少年起了作用,若有正途可走谁也不愿冒死拼上身家性命,家中还有母亲姊妹,一时冲动行事竟不顾谋逆之罪株连九族。
“少废话。”见大家心有动摇另一人接着道,这回是个十三四岁的儿郎,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
“吴涧。”轩昊初直接唤出其姓名。
对方从人群中慢慢走出,虽与君王相比缺了些气魄,但骨子里有倔强不屈的东西,不被他人扭曲,不被困难腐蚀。
仅一眼,吟长便明白了这是轩辕王今夜设局的目标,其人身上有股不达目的不屈不饶的韧性,在一众少年中尤为耀眼。
“那我吴家有何罪?”吴涧含恨言。
这场腥风血雨的政治战争中,他失去的可谓所有,家中父辈已经无人,一夜之间所有依仗都没了,自己不信吴家被诛之人各个有罪。
“吴家这些年听命于拓格,建造莳花楼逼迫女子为娼,勾结朝中官员私通外族牟利,助力山圣族的消亡,他们中可有一人无辜。”轩昊初的声音不再温和,他早查到是拓格造成了山圣的惨案,只是今日才知其中缘由。
吟长第一次听他这么严厉的抨击,按理说吴家所做之事触犯了底线,损害到雪域根基,没有牵累家族三代已是君主仁慈。
眼前轩昊初这么费力的点醒他,莫不是想要将人收入麾下,政治还真是永无绝对的敌人,所以她厌恶这些界线不明之事。
“胡言乱道。”吴涧显然更不容易被说服。
“你们要找自家线索,相信比本王容易得多。”轩昊初再道。
他衣衫内的伤口还在渗血,模样看起来倒真是痛惜贤良的那味道,这群少年郎本是义气而行,若用君王的姿态镇压必定激起群情激奋不死不休,反而这种宁愿受伤,也想将事情道明的儒雅姿态让他们放松警惕,不知不觉就被引导向他了。
“休要信他,错过了今日就再无机会报仇。”
一语惊醒梦中人,少年们才渐渐察觉方才似被暴君说服,手中的利剑重新握得有力。
“今日你们怕也没机会。”寂静无声的夜色里,突然传来一道怒吼,几个定力差的少年惊掉了手中剑。
随后无数的火把被点亮,吟长环视一圈连她也没察觉到四周竟然埋伏了这么多人。
方才那声是房勒发出,只见他骑马当先笑得邪肆,好像这些少年郎是群待宰的羔羊。
其他人见状均面如死灰,唯有吴涧眼中的执着没有消逝,轩昊初看上的人真有些过人之处。
“为何戏耍我们。”吴涧仍然握着利剑,此时他与轩辕王最近,但他心中明白即便是这几步的距离,自己也没有能力击杀对方。
“为了平等对话,本王也付出了代价。”轩昊初举起受伤的手臂。
此话让吴涧的眼里有了波动,轩辕王早有剿灭之能,仍冒着风险与他们周旋,难道家族之事真有其他定论。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心中信念动摇,不过为时已晚一心求死。
火光照射下的少年们比月光里更柔和,一张张尚带稚气的面孔虽有惧怕,却无一个软弱求饶,大多数人与禹之一般大,此时面无人色的样子激起了吟长的恻隐之心。
她知道轩昊初也在等着自己为他们开口求情,反正吟长越是要撇清关系,他就处处给她设牵绊,以往尚且能冷漠对待,可面前十几双清澈的眸子实在让人难以视而不见。
轩辕王看重的是吴涧,所以其他人未必不舍得杀。
两方好像都没有再沟通的打算,吟长叹息一声率先开口言。
“既然其中有误会,是不是面对面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