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他们总是被打手们打好招呼——哪些是自己人。 “他出现,你们就滚远点,懂了吗?”——这是奎德提着一个可怜男孩的领子说的话。 怪医总是在兄弟会的“大行动”后出现,来时一片药水味儿,去时一片血腥味——显然是去治疗受伤的人:有天刚刚挖完秘道晚归的泰尔斯偷偷趴在路边,看见莱约克被抬回来,看见他肩膀上那道血流不止的可怕伤口。 然后出现的就是拉蒙的身影。 乞儿泰尔斯,那时记得这道身影。 王子泰尔斯,此时也记得这道身影。 而时常酗酒的奎德——这个名字太久远,以至于泰尔斯都快把他忘记了——他会定期去“检查身体”,然而每次回来,都带着怪医那股特有的药水味儿。 奎德每次“检查”回来,也都怒意勃发,酗酒无度,在虐打乞儿的时候,偶然会提起怪医的全名。 柯布·斯尔卡·拉蒙。 泰尔斯把曾经的记忆埋入脑海。 可惜啊,这个神乎其神的“读心”……只对拉蒙管用。 拉蒙冷汗淋漓。 却松了一口气。 幸好。 幸好,他没有读出来我真正的身份…… 那个致命的秘密…… “等等,” 泰尔斯观察着拉蒙的表情,摇摇头: “似乎你的身份,还没那么简单?” 那是当然——泰尔斯暗忖道:他只知道拉蒙的名字和外号,但一个出入兄弟会,时常与高层碰面的家伙,身份岂会是简单的医生? “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秘密吗?”他幽幽地问道。 泰尔斯眼神深邃地看着他,七岁男孩缓缓提起手指:“来,仔细想一想。” 拉蒙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场景有些诡异。 一个老男人,在一个神经质男孩的面前瑟瑟发抖。 别的。 秘密。 不。 “不!” 拉蒙惊恐地喊出声。 他不敢看泰尔斯的眼神,恐惧地垂下头。 “我……” “请……请停下……” “我……” 泰尔斯眯起眼。 “不必太过惊讶,你这样的表情,我见过不少了。”泰尔斯伸了伸懒腰。 “从罪犯,”泰尔斯转了转脖子,满意地轻声道:“到国王。” 拉蒙苦涩地咬紧嘴唇。 “说实话。”泰尔斯凝视着拉蒙:“我是星辰王子,这个国家的唯一继承人,而你只是一个混黑帮的。” “我对你完全不感兴趣。” “也不想关心你的秘密。” “只是,对涉及到我本身的事情……”他淡淡道:“所以,” “在我把你拙劣的谎言拆得七零八散,并把你那些肮脏的小秘密,都从你那颗大脑袋里挖出来之前……拉蒙医生——告诉我,为什么坚持要跟着我们北上?” “省得我再去你的脑子里挖一些无聊的东西……” 拉蒙心中一惊。 是的。 还有那些…… 秘密。 “我明白了,殿下,”拉蒙苦涩地道:“关于我的目的,我会坦白的……” “感谢你的合作,毕竟这个读心的能力,用起来也不容易……我也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泰尔斯叹了一口气,放下右手,狡黠地笑道:“下一次使用,就要等明天了。” 拉蒙又是微微一颤。 “哦还有,你可以开始诊治了。”泰尔斯笑眯眯地指向乔拉:“我们可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拉蒙颓然地低下头。 其他人则神色各异地看向他们的王子。 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 “血瓶帮?涅克拉和凯萨琳?”泰尔斯皱起眉头。 身后的罗尔夫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凯萨琳…… 大姐头? “是的,我在躲他们,”拉蒙神色深邃而神秘,他手持着药水和剪刀、布条,料理着乔拉的伤势,目光不时瞥过泰尔斯,闪过忌惮:“当然,您没听过这些人的名号……” 泰尔斯心中一动。 脑海里浮现涅克拉那个红衣大汉,在蔓草庄园里跟伊斯特伦拼拳的场景。 “我被他们追了六七天了,刚刚躲到要塞来——但他们发现我的位置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守在周边,终究会逮到我的。” “而埃克斯特和星辰又临战在即……我孤身出现在野外碰见任何一方的军队,下场都不会比落在血瓶帮手上更好……” “所以,当我们来到这里,并寻求医生的时候,”泰尔斯沉吟着:“你就突发奇想,指望着借我们的掩护离开断龙要塞?到了埃克斯特再离开?” 拉蒙苦涩地点点头。 真可疑。 泰尔斯暗暗道。 一个在王都讨生活的秘密医生,为何要到两国边境来? “有位成员在边境受了伤,”拉蒙默默地道,一点也不敢看泰尔斯:“我过来诊治……却被血瓶帮发现了。” 不对,泰尔斯暗忖:一个仅仅负责疗伤的黑帮医生,真的到了血瓶帮大肆出动人手,在边境连续追逐六七天的地步? 有些别的秘密。 可惜……刚刚跟他说了,“读心术”要明天才能用,否则可以再吓吓他。 泰尔斯颔首道:“继续治疗吧,看在你这么坦白的份上,也许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