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们将脚踏家乡的土地,赶赴一场人类与非人之间的战争。” 老国王抬起头,看向天空之崖,看向那个持着长枪的英武雕像。 “今天,我们要循着耐卡茹的步伐。” “去猎杀传说中的灾祸。” 白刃卫队们颜色一肃。 尼寇莱的瞳孔渐渐缩小,缓缓捏紧了他手里的那把武器。 努恩七世转向远方的多头蛇,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把那些无论是六百年前,还是现在,都在我们北地犯下滔天血债的疯狂罪犯。” “把那些贻害千年,祸患无穷,不可理喻的怪胎。” “把那些以杀戮和血腥为乐的邪恶。” “把那些视我们为蝼蚁的渣滓。” 努恩王捏紧拳头,目露凶光: “毁灭殆尽!” ———— 吉萨猛地软倒在地,原本红润健康的脸色,突然变得灰暗而干枯。 而且,这种晦暗的色彩,还在她的脸上不断加剧! 吉萨身后的多头蛇基利卡感受到了主人的状态,疯狂地颤动起来。 随着基利卡的动作,那个身影的周边再次冒出几条触手,向着不速之客攻去。 “唰!”“嗤!” 烟尘里传来两道锋锐入肉声。 “啊——啊,不——基利卡,那是……”吉萨痛苦地嘶吼着,浑身颤抖,脸色越发灰暗,似乎在忍受折磨。 基利卡突然发疯也似的扭动起来。 “喀啦!” 从魔能师到那个身影之间的地面,生生裂开! 从基利卡所延伸出去的一只巨大血红色触手,疯狂扭动着,从地下挣脱出来。 不断颤动。 仿佛在经历着最可怕的酷刑。 只见这条由残肢组成的,鲜红色的触手,正从前方,从烟尘里的那个身影处开始,以极致的速度,变黑、枯萎! 如同侵染了墨水的细布,触手上的黑枯之势一直向着根部蔓延而去。 延伸向基利卡。 以及吉萨。 血之魔能师抬起黑枯的脸庞,咬着牙关,怒吼出声:“休想!” 下一刻,那只不断变得黑枯的触手,在那股可怕的势头延伸到基利卡之前…… 就从根部自我膨胀,然后猛然断裂! “砰!” 大量的血水爆出。 那一刻的吉萨·崔尔曼,形容狼狈,表情紧张。 如同壁虎断尾,挣命求生。 稍迟一刻,便会万劫不复。 黑枯之势延伸到了断裂的地方,终于无以为继,将这条巨大的触手彻底化为干枯委顿的枯枝。 空气中,只余下吉萨趴在地上的喘息声。 她的脸色终于开始回复红润的色彩。 魔能师抬起头,死死咬牙盯着前方。 盯着那个从烟尘里一路走来的身影。 烟尘中的人影缓步走近。 随之而来的,还有难听的摩擦噪响。 “哗啦——” 吉萨从地上站起,微微皱眉。 来人身材高大,却步伐奇怪——每走一步,右腿都要拖一下。 就像是……一个瘸子。 “哗啦——” 难听的声音还在继续,听上去就像是精美的器具在粗糙的岩面上摩擦一样。 终于,一道粗鲁的嗓音,从烟尘里传来。 “盾区是个可悲的地方,”烟尘渐渐散开,露出一个强壮精悍的男人:“它在北地人那豪爽大度,乐观积极的表象下,掩盖着龙霄城最灰暗晦涩的色彩。” “哗啦——” 那股噪音还在继续。 这个瘸腿的男人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脸部轮廓平缓,唯有鼻子高耸,布满下巴的胡茬让他看上去颇为粗犷。 “有的人生来就在这片不幸的地方,父辈留给他们的唯有贫穷和辛苦,自己习得的唯有坚韧和顽强。” 男人一瘸一拐地前进,语气里满布哀伤。 “哗啦——” 吉萨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找到了噪音的源头:男人的身后拖着一把足足两米长的金属长枪。 漆黑的枪头倒拖在地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血之魔能师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杆长枪,眼里满布奇异的色彩。 “有的人则是为了出人头地,才跋山涉水来到这里,用最可贵的当下换取最不测的未来,为自己,为家人,为后代留存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 瘸子的右手用力拖动着那柄沉重的长枪,身影转动间,露出他的左脸。 吉萨看清了他最显眼的特征——这个男人没有左耳。 他本该是耳朵的地方,居然只剩一个圆洞——仿佛被齐根削断一样。 “但无论是谁,都是迫不得已,在这个名为盾区,却连遮风挡雪的完整厚墙都欠奉的破地方,托庇一口饭吃。” “在这里,有的人汲汲营营,小气市侩,有的人目不识丁、战战兢兢,有的人孤独绝望,伤残满身,有的人冲动热血,脾气暴躁。” “哗啦——” 男人一瘸一拐地前进,表情悲哀,声调低沉。 “他们只是普通人,却也都是可怜人。” “但他们仍然在全埃克斯特最有权力的人脚底下,用北地人特有的,最知足的态度,最坚强的笑容,干着最下贱的生计,拿着最微薄的收入,怀抱最可怜的希望,过着最凄凉的生活。” “他们没有无匹的力量,没有伟大的功绩,没有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