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枪三分之一处,枪杆拖在身后,瞬间变成一段短枪,握剑也似地面对来袭的尼寇莱。 两人越来越近,几乎触手可及。 尼寇莱的刀光闪烁,直劈卡斯兰的脖颈! 而卡斯兰的枪刃也直指尼寇莱的咽喉。 刀锋和枪刃在空中交错而过。 尼寇莱的断魂之刃突然一颤,在预定的轨迹里瞬间一沉。 “叮!”随着一声轻响,刀锋蜻蜓点水一般轻触过枪头。 卡斯兰脸色一变! 他的戮魂枪上传来巨力,让他一时居然控制不住戮魂。 枪刃向着一旁拐去,偏离了尼寇莱的咽喉。 但陨星者刚刚格开枪头的刀锋,像是沉水的木头,仅仅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就瞬间“上浮”,回到原定的轨道! 继续劈向卡斯兰的脖颈。 卡斯兰反应及时地扔开戮魂枪,早已伸出的左手,迎向尼寇莱执刀劈来的手腕,右手握拳轰向对方的胸膛。 但在尼寇莱就要被卡斯兰擒拿住手腕的瞬间,他的脸色一寒,断魂之刃再次变向! 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断魂之刃奇迹般地一转,在空中绕开一个弧度。 尼寇莱的手腕也随之绕到了卡斯兰左手的后方,卡斯兰的手指堪堪擦过对手的手臂。 拦截失败。 直取卡斯兰的刀光却没有因为这次闪避而威胁稍减。 恰恰相反,刀锋经过这次专转向,由劈变刺,直戳卡斯兰的面部! 卡斯兰却依然面色不变。 尽管他的攻击和防守两次无法奏效,尽管刀锋已经越过他手掌可及的范围,尽管他一个不慎,就万劫不复。 卡斯兰反应极快地捞回右手,试图一拳击上断魂之刃的侧面,拦截或卸开攻击。 可像前两次一样,尼寇莱的刀锋再度在瞬息间变向。 折离卡斯兰的右拳,重新削向他的脑门。 在一瞬之间,尼寇莱的刀锋划过了数十厘米的距离,却不可思议地在途中变化了七八次。 卡斯兰几乎每次都及时地作出应对,却也几乎每次都失手。 尼寇莱就像一条左摇右晃,却始终无法被抓住的泥鳅。 陨星者心无旁骛地继续出刀。 敌我之外,别无他物。 在这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里,刀锋距离卡斯兰的额头已经不足数寸。 卡斯兰和尼寇莱都知道,也许胜负即将在这里揭晓。 下一秒,卡斯兰突然意想不到地力前倾! “咚!” 吓人的沉闷巨响。 尼寇莱和卡斯兰胸膛对胸膛地撞在了一起! “咚!咚!咚!”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擒拿着彼此,在地上滚出了好几圈,肢体撞上地面的声响来来回回。 陨星者的身躯显然不如卡斯兰厚重,但奇怪的是,一撞之下,两人却向着卡斯兰的方向滚动。 就像卡斯兰吃不住力一样。 “当啷!” 缠斗中,断魂之刃从尼寇莱的手上飞出,刀锋直直没入墙壁,插在墙上兀自摇摆。 另一侧,戮魂枪掉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终于,下一声闷响传来后,两人在地上倏然分开,向着相反的方向滚动数圈,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卡斯兰一按地板,半跪起身。 尼寇莱甚至直接腹部用力,鱼跃翻起。 从开始到结束,几秒钟的时间,尼寇莱只是斩出了一刀。 卡斯兰也只是试图接下这一刀。 但只有两位极境者知道其中的凶险:无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两人都可能在这短短的瞬息一刀里,付出不可逆转的代价。 一时之间,走廊里只剩下两个战士急急的喘息声。 卡斯兰半跪在地上,痛苦地敲了敲胸膛。 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从眉间到耳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不断地渗着血。 “嗯,不错,”老头淡淡地道: “至少,你割开了我三寸的头皮。” 那个瞬间,尼寇莱像是恍惚间看见了过去。 二十多年前的过去。 那时的指挥官站在雪地里,也是这么说的: “嗯,不错。” 那时的卡斯兰·伦巴恐怖而可怕,几乎不可战胜。 那时的卡斯兰晃动着颈关节,满脸的毫不在意,对还是白刃新兵,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尼寇莱,轻蔑地勾勾手指: “至少,你让我动用了两只手。” 尼寇莱的拳头越捏越紧。 卡斯兰年迈的嗓音传来。 把尼寇莱的思绪拖回到现在。 “那种瞬间力的技巧真是可怕,”走廊里,老年的卡斯兰擦拭开侧脸的鲜血,试了试自己额头伤口,看着手上的鲜红皱起眉头:“真险,差一点就刀锋破骨,被你削开脑门了。” 尼寇莱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 差一点。 “你的终结之力,越来越纯熟了,”卡斯兰呼出一口气,脸色不自然地敲了敲胸口:“还是没有找到它的出处或者起源?” 听见这话,陨星者的眼神依旧可怕。 但他还是出声了。 “太忙,”尼寇莱冷冷地吐字道:“懒得找。” 似乎惜字如金。 但只有陨星者自己知道:在刚刚卡斯兰的一撞之下,他的胸膛到现在为止还剧痛不已,肺部闷痛,连呼吸都带着疼痛感,只能借着这段时间,不断用终结之力缓解着胸口的肌肉和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