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那一刻,艾希达的眉毛微微一掀,似乎有些掩饰不住的惊异:“哦,似乎进度还有些过快了呢。” 泰尔斯急切地盯着他。 那个瞬间,泰尔斯想到的不是其他,而是六年前面对吉萨,面对血之魔能师的最后一刻。 是他“叩门”的体验。 那种 那种奇妙的感觉。 那种他自己就是整个世界的感觉。 “我无法告诉你,”艾希达的语气突然神秘起来:“但这一次,是因为魔能初约。” 那个瞬间,泰尔斯原本烦躁不堪的心头仿佛瞬间变得寂静下来。 泰尔斯眯起眼睛,感觉这番话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等等。 泰尔斯看着明明面无表情,却给人以凝重感的艾希达,开始回想起六年前。 是那个晚上,英灵宫里惊心动魄的决斗之后,艾希达突兀地造访了他。 那个晚上,他也第一次得知了魔能初约的存在。 魔能师有三条必须遵守的规则,被称为三大定约第一条,魔能初约 永远,永远,永远不要询问另一位魔能师对魔能的理解 此即‘互不深究’ 所以说,艾希达不能告诉我,他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是因为魔能初约的禁令,是因为 是因为 “艾希达,你是气之魔能师,”泰尔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他凝重地看着对方:“我记得,六年前,我们在红坊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你能感知到整个街区的所有空气,比如每一个人的呼吸。” “在六年前的龙霄城,你甚至能跨越一整个城区追踪到我们的呼吸” 艾希达微微眯眼。 “那些人他们的呼吸,那些气流,如果你都能一个不差地清晰感知到的话,”那个瞬间,泰尔斯有些语无伦次,“那是否就是你眼中的世界?” 他急切地寻找着词语:“就像,就像所有人都在都在你的体内呼吸着空气一样呢?” 艾希达的脸色变了。 “我说过的吧,不欢迎比喻和类比。”气之魔能师冰冷地道。 啊。 这个孩子。 超乎了一些预料呢。 泰尔斯怔怔地看着艾希达,对方的反应已经给了他一些启示。 也就是说 那些呼吸的人那些人 “吉萨崔尔曼,血之魔能师,”泰尔斯继续怔怔地道:“她眼中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呢?” 艾希达皱起眉头这对他而言是极大的动容。 而叩门的那段时间里他自己眼中的世界 “还有,”那一秒里,泰尔斯突然想起了吉萨被封印前的话,轻声问道:“她跟我说过,成为魔能师不是一种幸运,而是诅咒,为什么?” 这一次,魔能师沉默了很久。 “艾希达?”王子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表情有异的艾希达。 “力量总有相应的代价,问题是你要如何看待这种代价。”蓝袍的男子默默道。 “手执长剑的人,挥舞长矛的人,还有甩动链锤的人,他们所承受的重量是不一样的,长剑、长矛与链锤所能触及的范围、所面对的敌人也是不一样的,而头戴王冠、手执权杖的人,他们所要承受的又是另一种重量,所身处的又是另一个环境了” 艾希达眼神有些黯淡,眼眶深处的蓝光微微涌动: “至于魔能师要承受的重量是什么,你大可以自行想象。” 魔能师要承受的 王子怔住了。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你刚刚还说,不欢迎用比喻和类比来阐述问题。” “噢,那个规则,”艾希达轻挑眉毛,丝毫不见赧色地冷哼道:“仅仅对你生效。” 泰尔斯为之愕然。 “现在,你应该有些概念了吧,泰尔斯,”艾希达的目光开始变得有压迫力:“魔能师,这不是你能够参考先例,只要问清楚‘魔能师是什么’,就可以‘学成’或者‘教授’的知识与力量。” “魔能师是什么,”他的语气很轻,但说出来的话却有种莫名的沉重感:“这个问题只能由每一个魔能师自己寻找,自己解答,自己去最终确认,独属于你的阈名是什么。” “我也只能小心谨慎地从旁引导你。” “因为,当你真正了解魔能师是什么的时候,”艾希达停顿了很久,终究还是开口了:“你就已经是魔能师了。” 或者差点就是魔能师了。 魔能师看着眼前的少年,在心底默默道。 棋盘的两端再次沉默下来。 泰尔斯低下头,开始思索这句话。 “在这个过程中,别让已知的所见所闻比如我和吉萨,甚至l的例子束缚了你的思想,泰尔斯,”艾希达淡淡道:“更要保持谦卑,别像物质学派的法师们一样,让傲慢和自以为是拖累了你。” 就在此时。 “艾希达,”泰尔斯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疑惑而严肃地开口:“你是怎么成为魔能师的?你是怎么找到阈名的?你也‘失控’过吗?”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住了。 “这个问题已经超过我们今天的讨论范围了,”气之魔能师面无表情:“是时候换下一个主题了。” “魔能师的位置和立场。” 泰尔斯愕然抬头,摊开双手表达自己的不解: “但这个话题还没结束啊?” “连我们自己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要开始找位置和立场了?” 艾希达冷哼出声。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