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王子是一件物品。 “就这样,努恩用一个冒充的女大公网罗住你和星辰,稳住了沃尔顿家族在龙霄城的统治,让龙枪家族平安度过天生之王不在的年头,同时对你们隐瞒起最大的秘密:也许有一天,里斯班或者陨星者会迎回在外面玩厌了的摩拉尔,龙霄城重回沃尔顿的手中,星辰的算计尽皆落空。” 查曼王结束了自己的话语,静静地看着泰尔斯。 泰尔斯一言不发,眉头时聚时散,默默地思考了将近两分钟。 怎么会……这样? 他的眼前出现了努恩王的背影:那个兼具豪迈与老辣的先王,在他的脑海中回过头来,露出让人瑟缩的冷笑。 努恩·沃尔顿。 他能果敢地在群臣面前下场决斗,也能毫不犹豫地用出毒计。 他能面不改色地毒死幼女,也能毫不在意地,把家族的传承放到他和小滑头的手上。 而现在…… 努恩,天生之王。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就是你想要说的?” 第二王子语气疲乏地道:“六年前的一切,你我两国的恩恩怨怨——复兴宫里的阴谋,要塞前的对峙,龙霄城的灾难……都起源于摩拉尔的任性出走?” “很难相信,不是么?”查曼王冷笑着:“但一切事情的起源就是这么荒谬、可笑、滑稽、毫无道理可言。” “你在北方为质,为一个冤枉的罪名受困了整整六年……” “我几乎赌上一切,又几乎失去一切……” 每说一句话,查曼王眼里的恨意就聚集一分。 “亚伦德沦为阶下囚,佩菲特被扭断了脖子,埃克斯特甚至换了一位国王……” “从那之后,所有的流血不断,动荡不堪——所有这些,全都是源于一个废物的离家出走!” 国王压抑着愤恨,目光狠戾,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吃人。 车厢里沉默了几秒钟,仿佛要他们记住这一刻的沉重。 王子轻轻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但努恩没有想到的是,他在黑沙领的外甥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刚刚开始布局的时候,就先下手结果了国王的性命,自己戴上了王冠?” “所以,你才会坐在这里,跟我讲这些话。”泰尔斯看向国王的眼神回复了平静,无风无浪。 车厢里,查曼王的喘息渐渐平复。 “不仅仅是我,泰尔斯,”查曼王向后靠上车厢,双目炯炯有神:“还有你。” 泰尔斯眼眶一缩。 “别忘了,我的王冠,是我们一起打造的。”国王淡淡道。 泰尔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嗤笑一声。 “依然是毫无根据的鬼扯,”王子困倦地揉搓着自己的额头:“摩拉尔之死——一切都只有你告诉我的空口白话。” “是的,所以我话止于此,”查曼王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我相信你的心里自有定论,而你在此待了六年,对龙霄城的人和事都比我熟悉,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到真相。” 泰尔斯低下头,只觉得思维疲倦。 无论是摩拉尔的生死,塞尔玛的身份,还是努恩的算计抑或眼前的查曼,都让他有种大脑爆炸的错觉。 太过了啊。 真累啊。 “假设这是真的……这么说,我被一个死人欺骗、戏耍了整整六年?” 王子不知所以地轻笑了一声:“这感觉,还真是奇特啊。” 他的对面,国王脸色微动。 “只有六年,算是不错的了。” 泰尔斯抬起头:“什么意思?” 但查曼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轻声冷哼: “别忘了,无论是埃克斯特一代代好大喜功与粗犷豪放的大公们,还是星辰王国一群群精于算计而老谋深算的贵族们……” “都被一个看似平庸懦弱的星辰国王,一个逝去百年的死人……” 他感慨道:“欺骗、戏耍了一个多世纪啊。” 下一刻,泰尔斯的眼神回复清明,他认真地看向查曼·伦巴。 “你想要什么,伦巴。” 终于,查曼王身体前倾,微微地翘起嘴角。 仿佛这场对话才刚刚开始。 “里斯班和陨星者把英灵宫看得太紧,我无法接近那个女孩,但你可以,”国王目带深意:“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 泰尔斯轻哼一声。 “罗尼和莱科,以及哨望领的修斯特尔和冰川海的卡马伦,他们四位大公的联合声讨并不好对付,是么?” 他耸了耸肩:“所以你才费尽心思地挑动自由同盟,还谋划着龙霄城的立场选择。” 查曼王点了点头。 “我说过,这不是份好差事,每位大公也都不是易于之辈,”他认真地道:“但如果……” 可是泰尔斯打断了他。 “你知道,六年前你在英灵宫里说……” “你们每个人生来就在国王与大公之争斗不休间的枷锁里,永世无法解脱——你想要打破它。” 王子用一种国王从来没有见过的语气开口,貌似感慨,又带着轻微的戏谑:“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总让我想起努恩王。” 有那么一刻,泰尔斯看见查曼王的手上筋腱微颤。 “想要打破枷锁的人,绞尽脑汁地研究着枷锁的构造,为这个逃脱游戏而着迷,”泰尔斯轻声道: “直到某天,他发现,身上的枷锁,已经长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就再也离不开,他曾经想要打破的枷锁了。” 泰尔斯下意识地嗤笑着,问出六年前曾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