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目前所最需要担心的……” 普提莱没有说下去。 泰尔斯远远地望着他,沉默了几秒。 王子点点头,闭上眼睛。 “我明白了。” 荒漠和贵族。 这趟旅途…… 他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拉斐尔和普提莱对望一眼,什么也没说。 “很好,剩下的就是你要如何出城,这是当务之急,”拉斐尔淡淡道:“勋爵阁下会详细告诉你的,毕竟是他的路子。” 拉斐尔瞥了普提莱一眼:“应该可靠?” 普提莱轻轻地掏出烟斗,无奈地轻嗤摇头。 荒骨人把头转回来。 “那么,我想,我们该就此作别了。” 泰尔斯还在闭眼思考着,闻言吃了一惊,连忙看向拉斐尔: “现在?你要走了?” 但拉斐尔没有理会王子的惊讶,他依然是那副轻松微笑的表情,似乎毫不在意。 “殿下,虽然我总说不会有事,”拉斐尔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把手上的袖子拉得更上了一些:“但是,以您这几年来的性格和遭遇而言,万一您真的在荒漠中遇到意外,那也不意外……” 泰尔斯脸的立刻一黑。 你等等。 什么叫“遇到意外也不意外?” 他默默腹诽着。 拉斐尔明明扯着微笑,却让泰尔斯一阵无言以对。 “不过……” “自帝国时代起,大荒漠里就流传着一句话。” 泰尔斯怔了几秒钟。 “大荒漠里流传的话?”泰尔斯看着对方的红色双眸,有限的知识和疑惑一道漫上心头:“是荒骨人的谚语和传说?是你的故乡……” 普提莱莫名其妙地咳嗽了一声。 拉斐尔像是才回过神来,他凝固的表情重新动弹:“不,大荒漠不是任何人的故乡——任何人对于荒漠而言,也仅仅是过客。” “若您要去往荒漠,殿下,请谨记,”拉斐尔话锋一转,他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目光锋利而凌厉: “漠神无灾,世间皆灾,漠神无赦,荒漠即赦。” 什么? 漠神? 泰尔斯眨了眨眼睛,努力理解着。 “听着……不太像通用语,”泰尔斯在脑海里搜寻着这种特殊的语句,突然发现了某些在闵迪思厅里学习时才有的熟悉感:“额,倒是很像《卡希尔·叶落诗集》里的古代诗句呢,它是什么意思?” 拉斐尔微微一笑,把手伸进衣袋里,目光中带着微微的怅惘:“漠神,这是大荒漠里最原始的信仰之一,代表着传说中与荒漠一体的冷酷存在,大荒漠里的居民们它又爱又恨,又敬又畏。” 普提莱又在咳嗽了。 荒骨人的黯红眸子慢慢聚焦,但他下一刻就轻轻地低下头,用衣袋里伸出的双手掩住了双目: “软弱者畏灾,侥幸者求赦。” “唯有同时抛弃软弱与侥幸的人,才能在无情的大荒漠中找到立足之地。” 话音落下,拉斐尔缓缓地抬起头。 泰尔斯浑身一震: 拉斐尔放下手的刹那,荒骨人红色的诡异双眸,已经变成最普通的深棕色,平淡无常。 “殿下,我们永星城再见。” 在泰尔斯轻微的愕然中,带着一双伪装过的、全新棕色眼眸的拉斐尔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片白色衣袍,也在黑暗中渐渐隐没。 悄无声息,恍若虚幻。 正如他的出现。 “年轻人啊,总是喜欢装酷扮深沉……” 普提莱摇摇头,掏出打火石,喃喃自语:“你可别学他,泰尔斯,不然就活该光棍节单身……” 泰尔斯没有理会普提莱。 他皱着眉头,看着将拉斐尔淹没的黑暗。 “周围这么黑,那家伙也不提灯,究竟怎么看路的?”王子低声吐槽道。 泰尔斯本来以为自己的抱怨没人听见。 直到在那道幽深的黑暗里,传来带着拉斐尔带着笑意的话语:“只要多吃肝脏和水果……黑暗中,你也能寻找光明。” 泰尔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妈的。 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