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秒。 在泰尔斯忍不住要催促的时候,银影人才直直面对着他,五官在银光里不住闪烁,话语凝重,一字一顿: “铁血王的诅咒。” 泰尔斯眉心一跳。 “铁血王?” “我记得这个传说。” 王子挠了挠头:“铁血王,北地人都知道他,他是,他是,他好像建了什么东西来着……” 泰尔斯咬紧下唇,用力思考着,感觉自己快回想起来了。 银影人轻哼一声,打断他的回忆:“铁血王,第一位率众抗击古兽人的人类国王,‘人类最后防线’的建造者。” “对!” 感觉自己被小看了的泰尔斯脸色一红,耸了耸肩:“我是说,对,我知道。” “铁血王战死、最后防线失守、古兽人大举南侵、沙文古国灭亡,这些标志着人类蒙昧时代的结束和诸王纪的开端……我想起来了,”泰尔斯叹了口气:“啊,我真想念历史课。” 但他随即奇怪地皱眉: “但是,铁血王跟诅咒有什么关系?” 银影人摇了摇头,引得周围的岩石光影一颤。 “这是亘古的凄惨旧事,残忍又悲哀,你不需要知道细节。” 泰尔斯不满地眯起眼睛。 男人的五官轻轻一顿,看上去就像是叹了一口气: “只需要知道,这是一群高尚的人犯下的罪孽。” “他们怀抱着希望和爱,力图挽救世界,却最终造就了弥天大错,后患无穷。” 而他的下一句话,再次引得泰尔斯微微吸气: “连法师们亦避讳提起,视为禁忌。” 泰尔斯轻轻一僵,连呼吸都为之一颤。 “法师?” 泰尔斯惊奇地看着眼前的银影人,再次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这和他们有关?” 银影人扭过头,银芒的甲胄泛出流光的波澜: “不仅有关,他们更是其中的主角。” 他的声音变得凛冽而肃穆: “铁血王的诅咒这是魔法带来的祸患,更是法师步入的歧途。” 泰尔斯持续惊异地望着他。 没错,如果这个家伙是帝国时代,是终结之战之前的人,那他就一定知道魔法,知道法师…… 但还没等他开口追问,银影人就再次开声。 “因为这个诅咒,这个错误,”银影人转向黑暗的洞窟,沉声道:“许许多多的死者,无论生前姓甚名谁,归属何方,他们的灵魂在去往狱河之前就被锁死在这里黑径,无法进入往生的循环。” “如果生命是一束长绳,那它们便活在死结之中,不进不退,是最可悲可怜的存在。” 泰尔斯想起那个色彩鲜艳的男性亡魂,想起他向自己开口冷笑的诡异面容,不由得心中一颤。 “所以,它们……没死成?” 银影人摇头否认:“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死亡之后却无法继续前行。” “怎么说?” “死亡是肉体与灵魂的双重消散,”银光里的男人轻轻抬起手掌,银芒在他的手上幻化出一个人形,为泰尔斯示意着灵魂与肉体的分离:“而这些亡魂……它们失却了肉体,没有躯壳,也就没有了承载知觉与记忆的载体。” “但它们却因诅咒,而留下了本应无力独存的灵魂。” 银影人的话语变得越发凝重,回声越来越响:“这意味着,在漫长的时光里,这些本该消散却莫名留存的亡魂,既无法创造新的记忆,更不断遗忘旧日回忆,难以区分自我与他者,过去与当下。” “对它们而言,过往已成虚幻,未来毫无意义,既不知其所从来,亦不晓去向何方。” 他一句一顿地咬字道: “它们早已不是曾经的自己,而变成了别的东西,别的怪物。” 银影人停下解说,直直望着泰尔斯,似乎指着他作出积极的回应。 泰尔斯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目,努力消化着这些神神鬼鬼的知识。 可是…… 拜托。 这,这不科学啊…… “似乎不怎么妙,”泰尔斯硬着头皮,强忍住对细节的追问和对银影人脑洞的吐槽: “所以,额,这个诅咒,这些亡魂……就这么永远持续下去了?不会因为电量耗尽什么的……” 银影人轻哼着打断他。 “这就是更糟的部分,”男人平静却认真地道:“这些亡魂卡在生前与死后之间,一面与生者相连,一面与死者相接,他们同时受到两方的影响,也能反过来影响双方。” 泰尔斯想起方才赶路途中的“闹鬼”事件,眉头越来越紧。 “比如不久前,地面上发生了不计其数的死亡新一轮的逝去与绝望,新一轮的贪婪与疯狂,新一轮的恨意与执着,无不深刻影响着黑径里的这些亡魂。”银影人收起手掌,默默地道。 泰尔斯先是疑惑地一顿,然后挑起眉头。 什么? “不计其数的死亡?” 少年不明所以地追问道:“我不明白,这里……这里是天空之崖的内部,是龙霄城的地下岩层。” 泰尔斯摇摇头:“什么地面上‘不计其数的’……” 但他生生一怔,自己的掐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泰尔斯的眼前飘过一个尽是废墟的街区,闪过格里沃和克兹的脸庞。 他想起了什么,颇有些震撼地瞪大眼睛。 不会吧? 那就是说…… “等等,‘不久前’?我想我知道了……” 泰尔斯一脸恍然和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