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讨没趣的泰尔斯讪讪地摇了摇头,正准备甩缰离去。 “谢谢你,孩子。” 克兹的声音悠悠传来。 有些低沉。 泰尔斯疑惑地回过头。 “记得。” “长大之后,要做个好男人啊,”这一刻,克兹的脸色有些黯然:“负得起责任,可以让人交托肩膀的那种。” “即便在最深沉的黑暗里。” 她出神地道,表情落寞。 不知道在想什么。 泰尔斯顿了一下,心情微酸。 “谢谢你,克兹。”他默默地道。 但克兹却扑哧一笑,摇了摇头。 “克兹是个昵称,不是我正式的名字。” 泰尔斯露出疑惑的眼神。 “瘸子是个大舌头,他嫌我的名字太长,所以……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克兹’了。”克兹的右手插进额发中,向后一甩头,把零乱的头发顺畅地梳到脑后。 加上甩头和展腰,克兹的这套动作流畅自然,潇洒利落,配上她优美的身材,居然带着异样的美感。 那个瞬间,泰尔斯突然有个让他略略羞愧的想法: 眼前这个粗声粗气的女人……好像也,挺有魅力? 泰尔斯低低咳嗽了一声,赶紧甩了甩头,把无聊的想法以及嘴唇上刚刚回潮的异样感赶出大脑。 “克丽丝蒂娜,”克兹姣然一笑: “克丽丝蒂娜·拉蒙,这才是我的名字。” 泰尔斯耸了耸肩:“好吧,拉蒙小姐……” 但他随即一愣。 “拉蒙……”泰尔斯咀嚼着这个姓氏,脸色微变。 他看向克兹的眼神不一样了。 “我听格里沃说,你的父亲是个军医?” 克兹皱起眉头:“是啊,一个疯子,失踪前就不正常。” “而我在他身边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怎么缝线无论死人还是活人。” 她鄙夷地摇摇头,显然对自己的父亲不以为然。 “是么,”此刻的泰尔斯心情异样,滋味难言:“你是怎么来龙霄城,来到盾区的?” 克兹微微一顿。 “二十几年前,我父亲把我往老同僚手里一塞,就失踪了,”克兹耸了耸肩:“我在军营里遇到了几个混蛋和一堆屁事……然后遇到了瘸子,他把我带出来了。” 几秒后。 泰尔斯艰难地道:“你失踪的父亲,他的名字叫什么?也许我能帮你找到他。” 克兹沉默了下来。 “柯布,还是科博?记不清了,”她貌似无所谓地甩了甩手:“没关系,反正我一直都当他死了……” 克兹轻嗤一声:“也从没指望过他。” 但她随即注意到,泰尔斯轻轻一颤。 王子一脸犹豫,表情异常沉重。 他垂下了眼神。 仿佛不敢面对她。 “怎么了?”克兹疑惑道,她随即故意露出羞涩的笑容,挑着自己的嘴角,故技重施地调侃道:“噢,是不是舍不得我?想要把我娶回城堡去?” 但泰尔斯却没有调笑的想法。 他完全没有注意听克兹的话,只是惴惴地点了点头。 “克兹,我会留意的,”王子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调转马头:“如果我能找到他。” “找到你父亲。” 他黯然地道:“还有,谢谢你。” “拉蒙小姐。” 克兹奇怪地看了看他,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轻嗤一声,神情微凝的对着他挥了挥手。 “保重。” “小屁孩王子。” 泰尔斯再也不敢回头。 下一秒,他扬起马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扬蹄而去。 把龙霄城,跟那里的记忆一起…… 留在身后。 落日西垂。 泰尔斯小心翼翼地骑行在龙霄城外的荒野,不快也不慢。 他还记得拉斐尔在地图上标记的会合地点龙霄城还在锁城,警戒和搜查目前还留在城池内部,而他距离会合地点很近,只要顺利出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 尽管如此,他还是谨慎行事,尽量找寻丘陵和树丛这样的地方,宁愿绕远路也要确保安全,远离关卡和村庄,以及任何有人烟的地方,每到一处新地方都要用“地狱感官”观察四周。 即使他很累,但也尽量不多做停留和休整,在马上借着克兹为他准备的干粮和食水充饥。 感谢尼寇莱交给他的骑术,他兜兜转转了大半天,尽力绕开一些野外劳作的农民和樵夫,祈祷他们没有发现这个可疑的行人之后,终于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到达了指定的汇合地点。 泰尔斯看见了拉斐尔对他说过的那个针叶林,对照了一下周围标志性的丘陵,确认就是眼前之后,不禁松了一口气。 按照计划,第一波秘科的人手将在这里等待他,护送他越过乱石陵、暮雪河和矛城的地界,来到荒石地祈远城与龙霄城的交界。 泰尔斯用地狱感官尝试着感受了一下这个树丛里的动静,确认只有寻常的鸟叫和来回奔跑的小动物之后,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他骑入树丛,在一颗高大的杉树前下了马,感激地拍了拍那匹老马的脖子。 老马打了个响鼻作为回应,然后就愉快地吃起树下的杂草来虽然脚程不快,但这脾气真是比英灵宫马厩里的珍妮大小姐好太多了。 泰尔斯转过身,又重重地吸了一口野外的空气,满足地看着这个平素人迹罕至,因此被秘科选为会合地点的小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