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罪围绕着一个中心旋动起来,仿佛要撕裂开来,又仿佛要吞噬一切——那个瞬间,泰尔斯有种错觉:无论是什么样的进攻,只要他依旧沉浸在这个终结之力组成的漩涡中,那都能轻易接下。 泰尔斯痛苦地呼出一口气:他依稀听见,他的身体仿佛一具不堪重负的机械,在令人心寒的摩擦声中抗议连连。 没人知道,在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从峰顶到深谷,又从地底到云端的恐怖起伏。 相比起近似“驾轻就熟”的命运之折,这一次,狱河之罪的转变,给了他比想象中更巨大的负荷和代价。 但是…… 泰尔斯竭力打起精神,望着眼前的敌人。 少年深吸一口气,握着对方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笑容如释重负: “就像这样?” 很快,在恍惚中完成转变的新生狱河之罪,向着瑞奇的体内倒灌而去。 瑞奇起初脸现迷惑,但是随着那股异常熟悉的力量渐渐传来,这个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 “这是……” 灼热。 压抑。 沉重。 遮天蔽日。 就像…… 就像…… 看着泰尔斯的笑容,感受着对方体内传来的感觉,没有什么词语能用来描述瑞奇现在的脸色。 “不……” 他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地摇着头,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可能……” 泰尔斯痛苦地咳嗽一声,稚嫩的终结之力随即散去。 他的手离开了瑞奇的领子,无力地垂下。 旁观着的人们不明真相,听着两人的对话,面露惊疑。 焦急的桑尼想要走上前来,却被瑞奇一手挥退。 “怎么了,瑞奇?”克雷试探着问道。 但灾祸之剑的首领只是微微摇头,并不答话,尤自沉浸在难以置信的讶异里。 “我知道。” 泰尔斯颇有些奄奄一息的意味,他神色迷离,强撑着精神咬牙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想要黑剑。” 瑞奇的震惊慢慢消失,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开始正视眼前的事实。 “你到底是谁?”灾祸之剑的“克拉苏”沉声问道。 但泰尔斯只是大力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相信我,瑞奇,你不想要黑剑,”王子满面疲惫: “你想要我。” “你们真正需要的人。” 少年定定地看着对方: “我。” 酒馆里的灯火比先前黯淡了许多,显得瑞奇的脸色无比凝重。 另一边,诡影之盾的钎子咳嗽了一声,提醒着灾祸之剑的人们。 “他们在做什么?”拉塞尔不耐烦地催促道:“聊天么?” 蒙面人担心地望着瑞奇,看着他压制着王子,却一动不动的身形:“瑞奇,我们应该行动了……” 他向桑尼和玛丽娜挥了挥手,后两人或谨慎小心,或咬牙切齿地走上前去。 但瑞奇却猛地抬起头! “退后!” 灾祸之剑的首领从没有如此严肃过。 他冷冷地看着周围准备上来擒拿王子的属下们,寒声道:“你们全部。” 雇佣兵们齐齐一怔。 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瑞奇就撤开右手的剑锋,有力的左手扯起泰尔斯的衣领,将他从地上一把提起,狠狠摔上身边的桌面! 砰! 在巨响中,泰尔斯痛苦地仰躺在桌上呻吟着。 但他还来不及反应,瑞奇就倒转剑锋,破开空气,向着他的脑袋凭空刺下! 咻! 泰尔斯大脑一空。 咚! 一声闷响,剑尖堪堪掠过泰尔斯的头皮,深深地钉进了桌子里。 距离泰尔斯的额头只有一寸。 王子的余光瞥过剑锋的冷光,在扑通扑通的心跳中,震惊地看着瑞奇的双目。 “嘿,小心!” 钎子瞪大眼睛,伸手失声道:“我们可不想拿到一具尸体……” 但瑞奇没有理会他,蒙面人更是冷冷拦在钎子的面前,不让他前进一步。 灾祸之剑的首领慢慢地弯下腰,靠近惊魂甫定的泰尔斯。 “告诉我。” 他的手依旧握着剑柄,扭动着剑刃,在被刺破的木头里发出吓人的摩擦声:“狂妄的王子殿下。” 瑞奇一字一顿地道:“你……尝过死亡的滋味吗?” 他双目如冰,就连瞳孔里映射出的灯光都寒意满满。 那个瞬间,蒙面人和克雷齐齐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像是知道了什么。 泰尔斯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神,消化着对方的话语。 死亡的滋味。 对方听懂了。 泰尔斯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的,达到了。 但显然,其他人并没有听懂。 “尊敬的克拉苏,恕我直言,也许他触怒了你,但是您手上的这位王子极有价值……”钎子似乎很担心瑞奇的语气里蕴藏的意味,只见他满面焦急地举着双手:“如果您对他有不满……” 瑞奇突然回过头,怒目圆睁,凶厉冷喝: “闭嘴!” 钎子为之一哑,剩下的话被堵死在嘴里。 下一秒,瑞奇扭回头,继续盯着桌子上的泰尔斯,厉色道:“回答我,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