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萨克埃尔的笑容越来越大。 “你不一样了。” 刑罚骑士笑着看向从地上战起来的男人,看着对方右脸到下巴的罪烙,回味着对方刚刚的那一记惊魂之剑。 “你的剑,比以前更加致命了。” 骑士的嘴角弯开弧度: “首席先锋官,小奎尔·巴尼……”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大概是星辰王国这半个世纪来,把早已过时的北地军用剑术……” “用得最出神入化的人?” 萨克埃尔的对面,刚刚一剑拦截了他的小巴尼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摆正自己的盾牌,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他依旧冷冷直视着战意昂然的萨克埃尔。 北地军用剑术? 何止。 小巴尼默默地道。 你不知道。 萨克埃尔,你不知道。 小巴尼远远望着对方,突然想起当年。 当被父亲告知,自己进入了守望人的候选名单,有望成为卫队的下一任指挥官,成为名载史册的禁卫之首时,当初年轻的自己是如何心情激动,又是如何忧心忡忡…… 小巴尼慢慢握紧手里的剑。 你不知道,萨克埃尔,你不知道。 而自己向贺拉斯王子请求来这套幼年才练过的,这套常被星辰和南方人嘲笑,被技击派与攻防派鄙视的,这套比北地还北地,连埃克斯特都已经失传的古老剑术…… 而自己没日没夜地苦练,一招一式地拆解,学着北地人亲上战场去体验那种感觉…… 正是为了抓住最后的一丝可能,找出北地武艺的秘密,战胜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战胜那个天才。 战胜他入队后就不得不抬头仰望,死命追赶,却触之不及的那个人…… 战胜无论出身、功绩、技艺都强过自己的那个人…… 那个他。 帝卫至强。 第一高手。 你不知道,萨克埃尔,你不知道。 多少年了,无论在背后追逐你的人有多少…… 你都只是那个一骑绝尘、孤高自傲的混蛋。 你只会高高在上,仰望星空。 哪怕面前是无边巨浪,也绝不向身后,绝不向身下看哪怕一眼。 你从不回望。 从不。 小巴尼狠狠地握了握指甲,用疼痛把自己从记忆中拉回。 “看在落日的份上,守望人。” 小巴尼平复了心情,无视着对方越发不加掩饰的战意,轻声道: “你究竟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跟我们这些昔日兄弟们说的?” 语气平和,略见苍凉,一反他之前的咄咄逼人。 卫队的众人对视了一眼。 这让萨克埃尔微微一怔。 有什么秘密…… 他蓬勃的战意稍稍冷却。 “你手里究竟握着什么,是你觉得我们没有资格知道的?” 小巴尼缓步上前,重新把泰尔斯挡在身后,微微叹息: “你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自己一个人背负的?” 这两句话让萨克埃尔恍惚了一下。 必须要…… 自己一个人…… 背负…… 遇到对手的见猎心喜慢慢消退了。 火光阑珊,萨克埃尔的目光恍惚起来。 他的脸庞,显得有些落寞。 是呢。 刑罚骑士看着自己的格斗斧,看着上面血迹斑斑的斧刃,听着贝莱蒂和布里的喘息,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就连方才的战意和渴望,也显得如此可笑。 是啊。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这么多过去…… 他早就不是那个意气风发,信心百倍的…… 刑罚骑士了。 萨克埃尔轻轻地垂下斧子,叹了口气,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奎尔·巴尼,为什么你这么固执呢。” 萨克埃尔扫过每一个旧日同僚。 那一刻,仿佛他变回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大叔,所有的杀气都从他身上蒸发。 他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惆怅: “为什么你……就非要知道答案呢?” 此言一出,感受着对方话语里的痛苦和挣扎,王室卫队的诸人齐齐一颤! 不明所以的快绳转头看向泰尔斯,寻思着是不是该找机会溜,但他却惊讶地看见,泰尔斯呼吸急促,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的局势。 奇怪。 不对。 泰尔斯恍惚地想道。 他们…… 他们在争执的,在拉锯的,在彼此逼问的…… “因为你不明白。” 小巴尼深深地低下头,闭上眼睛。 “你从没听过,是么,萨克埃尔。” 不同的名字,一个接一个从他的嘴里念出: “艾伦,沃克,莫利安,托比,罗斯,喀迈拉……这些曾经的兄弟们……” 泰尔斯看见,每念出一个名字,萨克埃尔的身形就是一晃。 王室卫队里,贝莱蒂手上青筋暴突,布里深深低鸣,塔尔丁面无表情地摇头,奈则紧紧握着飞镖,纳基捂住额头,坎农把脸沉在黑影里,看不真切。 “你没有听到他们死前的哀嚎,你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渡过,从不用承担那种重担。” 小巴尼嘶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