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周全。” 德勒也恭谨地点头,重新露出笑容: “谢谢您的体谅。” 但伯爵的话语一转: “听说,西里尔大人已经跟您会过面了?” 西里尔·法肯豪兹。 泰尔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不自觉地抽了抽眉毛。 “是的,就在昨天,他来……探望我。” 德勒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微笑道: “噢,我理解您的感受。” 理解? 回想起跟西荒公爵的谈话,泰尔斯在心底里哼了一声。 真的吗? 但德勒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只见年轻的翼堡伯爵轻声笑道: “很久以前,第一次跟公爵大人谈完话之后,我也花了足足一个月才想明白,那整整一小时的嬉笑怒骂里,他究竟对我说了些什么。” 德勒的笑容有些无奈: “而这还不包括他那些张口就来的修辞和隐喻。” 修辞和隐喻。 泰尔斯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 他感同身受地看着眼前的德勒: “是么。” 泰尔斯干笑一声: “那你还挺了解他的嘛。” 可是德勒的反应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殿下。” 这一次,克洛玛伯爵的回应很快,却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我从来都不了解公爵大人。” 只见单翼乌鸦的主人,年轻的翼堡伯爵眯起眼睛,似有深意: “一点也不。” ———— 刃牙营地,某间破烂偏僻的屋子。 一个拄着拐杖,穿着大厚皮袍的身影,缓缓地踱进这间屋子。 “我让高赫救你,还给你藏身地,可不是为了让你喝光我的库存酒。”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坐在桌子前的汉子慢悠悠地回过头来,轻嗤了一声,颇不以为意。 汉子从头肩到手足,全部包着厚厚的绷带,只听他发出难听的笑声: “哦,是么,抱歉啊,救命恩人。” 他看着来客,颇有醉意地高举一个酒瓶 “幸好我还喝剩下一瓶,看,就是这瓶……” 下一秒,汉子一松手,噼啪声响,酒瓶摔烂在地上,酒水四溅。 客人看着酒水溅上他的靴子和皮袍,不禁皱眉。 “哦噢,”缠着绷带的汉子摊开双手,不怀好意地笑道: “现在最后一瓶也没了。” 昏暗中,客人沉默了一会儿,也并不坐下,只是幽幽地道: “明天,你混在我们的车队出营地,自己回去吧。” 汉子的身形一僵。 “回去?” 他回过神来,涣散的眼神清明了一些: “那任务呢?那个小崽子呢?” 客人轻哼一声,眼神犀利,嗓音干枯难听: “我去看过了,他被保护起来了。” “不可能了。” 汉子顿了一小会儿。 “不可能?” 他喃喃地复述着,酒意渐消,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凶狠: “那个该死的小崽……” 汉子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他站起身来,咬牙对着客人道: “不不不,你不可能,但是我可以!给我路线和岗哨安排,我可以半夜摸上去——” 但客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不,你不可以。” 客人看着汉子身上的绷带,努了努下巴: “你被人揍得很惨。” 汉子不耐烦地摇摇头,哼声摆手: “只是小伤罢了,相信我,你该去看看另一个家伙。” “他可比我惨多了。” 昏暗里的客人没有说话,他只是细细地打量着绷带汉子。 “我倒是想相信你。” 客人把双手按在拐杖上,眼神冰冷,语气深奥: “我能吗?” 这话说得汉子又是一顿。 汉子的眼神透过绷带射出,盯了客人好一阵。 几秒后,汉子呼出一口气,重重地坐下。 “放心吧,没人会怀疑到你。” 汉子像是想通了什么,气呼呼地道: “秘科,龙霄城,包括那个自作聪明的小崽子,他们都以为我为国王工作,我是说,‘我们’的国王。” 汉子死命地揉着自己的头部,微微嘶声,似乎颇为头疼。 客人摩挲着自己的手背,轻哼道: “但这也是事实,对吧。” 汉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举起一根手指,看着对方的眼神很不爽: “嘿!” “你要的只是让那个崽子留在北地,可没说一定是龙霄城。” 客人看着对方的手指,不愠不怒,只是语气越发冷漠: “你去找查曼王,这让事情变得复杂了。” “我——”汉子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他不爽的情绪在接触到对方冰冷的眼神之后倏然弱化。 汉子向后靠上桌子,缠着绷带的手在空中挥了挥: “那我还能怎么办?” 他似乎每个字里头都蕴藏着压抑的愤怒: “暗室那个老巫婆好几年前就在怀疑我了,你知道努恩王死后,她派了多少人来对付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