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悄声道: “除非你今晚要跟某位客人展开生死决斗,以展示从北地带回的烈烈雄风,”马略斯语带讥刺: “否则,就烦请管好你的终结之力。” 泰尔斯稳了稳心神: “你知道?” “别忘了,我是你的武艺课老师。”马略斯淡淡地道。 他这才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把泰尔斯挡在身后,训斥向哥洛佛做鬼脸的D.D。 泰尔斯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却心有所悟。 醒醒,泰尔斯。 你还远不到最后掀翻棋盘的地步。 接敌。 察敌。 制敌。 泰尔斯默念着对敌的三大原则,细细思量。 狱河之罪似乎与主人的状态同步,此刻的它恹恹流淌,晦暗滞涩,毫无之前的疯狂暴戾。 查曼·伦巴。 一个名字划过心头。 埃克斯特西征大败,甚至主帅被俘,这已经远不仅是三大领地的问题了。 事关整个埃克斯特的尊严。 若查曼王还想坐稳他的位置,就不能视而不见,装聋作哑。 他必须以全王国的名义,从自由同盟手中夺回塞尔玛。 当然,这也许会以黑沙领向三城内务伸手,扩张王权作为代价…… 等等。 扩张王权。 泰尔斯思绪一清。 自由同盟国小民弱,照常理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强大的龙霄、祈远、戒守三城,扭转胜负。 他们也许有强援,有外力干涉局势。 泰尔斯皱起眉头。 查曼王。 是你? 又是你? 那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他会把被俘的塞尔玛作为筹码,利用完她身上的每一分价值,分割,收买,勒索,欺骗,无所不用其极。 削弱祈远城。 威慑戒守城。 收服龙霄城。 至于小滑头…… 【小心了,泰尔斯,当人们嗅到你的弱点……】 耳边依稀响起查曼王的声音,泰尔斯的拳头再度收拢。 怎么办。 千里之外,我要如何面对……查曼·伦巴? 怎么办? 泰尔斯的拳头越捏越紧。 狱河之罪似乎嗅到了主人的心情,在发现自己有再起的迹象后,它蠢蠢欲动,试图再度漫上主人的全身。 但下一刻,一位新到的宾客打断了泰尔斯的回忆。 来人大步流星,披风微扬,左眼被伤疤覆盖,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透露着冷厉之色。 泰尔斯呼吸微顿。 是他。 六年前的…… 老朋友。 这位贵族出现的瞬间,原本嘈杂的闵迪思厅庭院,如有指挥家一舞手中的指挥棒,为乐曲画上休止符。 就连多伊尔也不再嬉皮笑脸。 看见他的来宾们齐齐噤声,认出他的人们,却又在彼此的提示下,三三两两,上前见礼。 壮年贵族也不热情,随性而狂傲地应付下级贵族们的招呼。 这位壮年贵族走进厅门,将披风递给侍者,接过纸笔,在来宾的名单上随手一划,环顾起闵迪思厅四周。 “鲁道夫以前告诉过我,这是个好地方,值得常来。” 壮年的贵族轻哼一声,冷冷道: “现在嘛,哼,我还是更喜欢崖地。” 下一秒,独眼的来宾停下目光,正好落在泰尔斯的身上。 在马略斯的示意下,泰尔斯缓步上前,露出笑容。 “尊敬的南垂斯特公爵,欢迎……” 但对方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 “你怎么这么瘦弱?” “也没长多高?” 泰尔斯表情一僵。 只见崖地守护公爵,巨角鹿的主人,外号“独眼龙”的廓斯德·南垂斯特,皱眉打量着他: “这六年,北方佬虐待你了?” 身为堂堂星湖公爵,泰尔斯沉默了一阵,只能继续还给他一个得体的笑容。 廓斯德冷冷哼声: “那你最好还以颜色,不负星辰。” 言罢,独眼龙公爵看也不看王子一眼,一推侍者,举步向前。 不。 泰尔斯轻蹙眉头,却心中一畅。 至少,他还有能做到事情。 “廓斯德大人,你认识列维·特卢迪达吗?” 廓斯德的脚步停了下来。 泰尔斯向马略斯三人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自己跟上,与独眼龙对面而立。 “他是再造塔大公之子,今天也来参加宴会了。” 廓斯德眯起独眼,细细打量着泰尔斯。 “特卢迪达……” 崖地公爵不屑轻哼道: “某个无耻的北地混蛋生了不少儿子,还有不少杂种。” “天知道是他哪个儿子。” “天知道,是不是他的种。” 听着对方对特卢迪达带着感情色彩的确认,泰尔斯若有所思。 再造塔与北境相邻,关乎两国边防。 但它其实有更多的山地领土,与南垂斯特家的崖地领接壤,同在叹息山脉中生存发展,相互对峙。 (“就是俩懦夫,隔着一道大峡谷,窝在两边峰顶上,隔空对骂:有种你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