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下的白烟,低声道: “这些是什么?” 希莱头也不抬,只是努力搀扶着他: “入秋了,天冷,下水道热气蒸腾……专心,泰尔斯,我们要出去,专心。” 泰尔斯眉头一皱,正待追问,但却突然发现: 希莱正深深垂首,睫毛不住颤抖。 不止如此。 泰尔斯低下头:希莱搀着他手臂的双手正在微微颤动,即便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 就像…… 就像在大街上,她被扯掉手套的样子。 泰尔斯怔住了。 他闭上嘴巴,扭过头,专心行路。 事实证明,希莱的指点比泰尔斯凭感觉找路要准确,几分钟之后,他们拐过一个拐角,前方亮光突现,空气一新。 斯里曼尼欢呼一声,头一个冲了出去,剩下的人也振奋不已,齐齐跟上! 泰尔斯同样咬牙向前奔跑——没人再想在这恶臭污秽的地方多待哪怕一秒。 终于,他们越过变得稀薄的白烟,冲出狭窄闭塞的坑道出口,磕磕绊绊地下了一个满是垃圾污泥的大斜坡,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啊!我们终于出来了!” 斯里曼尼瘫坐在地上,望着远处的西落的太阳,忍不住涕泗横流。 罗尔夫小心地放下忍痛的凯萨琳,自己也累得够呛。 “该死,都这个点儿了!” 哥洛佛皱眉望着太阳留在地平线上的最后一寸身影:“得赶紧通知勋爵……” 此时此刻,他们人人都狼狈不堪,灰头土脸,衣裳脏乱,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臭味儿。 泰尔斯弯下腰,按住膝盖,不住喘气。 他感受着夕阳照在脸上的温热,同样感觉劫后余生。 奇怪。 他咬着牙:出了白烟的范围之后,似乎,似乎永不迷途的力量又回来了? 而他也不再精神恍惚了? 泰尔斯瞥向一边:希莱面色苍白,神思不属。 “这是哪儿?” 众人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正身处一个大桥墩的下方,头顶隐约传来人群的嘈杂声。 “我认得,那是北门桥,再往外就是新郊区,”凯萨琳咬牙出声,紧了紧绷带,“黑绸子们的地盘。”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斯里曼尼疑惑道。 但就在此时,泰尔斯心有所感,下意识抬头,随即一惊!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回头,同样齐齐一震! 是洛桑二世。 不知何时,黑衣杀手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斜坡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目光冷酷。 身形单薄。 手上的长剑尽是破损,缺口无数。 “操!”凯萨琳第一个痛骂出声。 “又是他!”哥洛佛下意识地起身举刀,“掐掐自己,集中精神,别中招了!” “他怎么甩不掉啊?”斯里曼尼一脸惊恐。 罗尔夫狠狠跺了跺脚。 一片混乱中,泰尔斯皱眉回望着斜坡上的黑衣杀手,希莱则死死盯着他身后的坑道。 夕阳西下,桥墩投下影子,将斜坡一分为二: 洛桑在上,被笼罩在昏暗的阴影中。 泰尔斯在下,沐浴在落日的余晖里。 坡上坡下,一黑一红,泾渭分明得仿佛两个世界。 “砰!” 一束烟花飞上天空,炸开五彩缤纷。 众人一惊,待到头顶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这才反应过来: 落日将尽,又一个翡翠庆典的夜晚开始了。 “那位壮士呢?救兵呢?”哥洛佛警惕道。 “我说了,我们会铭记他的。”凯萨琳叹息道。 “别愣着了,跑啊!”斯里曼尼带着哭腔催促道。 希莱神色凝重,警惕地望着四周。 “砰!砰!砰!” 一束束烟花炸出光亮,闪耀半空,盖过夕阳阑珊。 那一瞬间,一黑一红的两个世界短暂交融。 洛桑看了看半空中的焰火,又看向泰尔斯。 泰尔斯叹了口气,上前一步: “可以了,洛桑二世,我们都够呛,今天到此为止吧。” 洛桑沉默着,没有开口。 下一秒,他倒提破损的长剑,将它一把扎在地上! 斯里曼尼一喜:“他同意了?” 但泰尔斯却皱起眉头: 地狱感官里,洛桑二世体内犹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寒冷孤寂。 只见黑衣杀手不慌不忙地取出黑色蒙面巾,把自己的面容重新掩住,再整理好衣服。 只露出一对冰冷的眼神。 “他这是什么意思?” 斯里曼尼眉头一跳:“是不是‘到点了,我要下班了’?” 下一秒,蒙完面整好装的洛桑一把抄起地上的剑! 他迈开步子,走下斜坡,向他们靠近。 众人心中一寒。 “不,”凯萨琳深深叹息,“我猜是‘到点了,我要上工了’。” “他为啥这么敬业啊,”斯里曼尼一脸不忿,“这都算超时工作了——加班费真有那么高?” 哥洛佛弹了弹刀锋,面露狠色: “哑巴,你带殿下先走,我来殿后。” 他犹豫一秒,还是看向泰尔斯: “殿下,如果我……请告诉她,我很抱歉——”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