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身碎骨。”公爵话音落下。 会客室雅雀无声。 真难看啊,泰尔斯。 少年心底里的声音响起,小声埋怨着他。 亏你还自以为演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结果,在真正的行家面前,一戳就破。 而你甚至无法还击。 真狼狈啊。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材。 让人分不清是狡猾还是愚钝。 你就这样了吗? 投降了吗? “你以前好像跟我提过,一个叫魂骨雅克的鬼故事,”泰尔斯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那是一阵冷笑,“说是流传在东海周边的……食人鬼传说?” 詹恩微微一怔。 “我昨晚回去查了查,”泰尔斯叹出一口气,“据说食人鬼会化作他人的模样,在欺瞒和诈骗之后,撕开脸皮,露出真容,开人心扉,食人心脾。” 詹恩皱起眉头,冷哼一声: “谁的心脾?” 泰尔斯端详着南岸公爵的表情,想要从中找出端倪。 “你知道你妹妹很特别,很迷人吗?” 泰尔斯缓缓摇头: “简直迷死人了。” 詹恩淡淡回望着王子。 “我收回前言,”公爵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跟她见面,不准跟她谈话,不准通传书信,遑论结伴外出……” “你觉得希莱会听你的?” “她必须听,而你也一样。” 詹恩加重语气,不容置疑:“只要我还坐在这个位子上,还统治着翡翠城一天。” 泰尔斯轻哼一声。 “你知道,血瓶帮昨天的夺权没有完全成功,”王子说,“‘幻刃’逃脱了追捕,斩草未除根。” 詹恩闻言一怔: “什么?凯萨琳在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 泰尔斯摇摇头: “你只需要知道:他们会很紧张,因为他们一定会担心‘幻刃’来找你,让你生出警觉,从而发现他们的行动。” 詹恩蹙起眉头。 泰尔斯目光一转: “事实上,他们是对的,因为他们会注意到:你刚刚急不可耐地遣人,去联络或试探血瓶帮。” 那一秒,詹恩目光一变! “你是故意的,”詹恩想通了什么,他难以置信,“你隐瞒情报,等我先动棋,看着我把自己逼到墙角。” 泰尔斯笑了。 这一次,他的剑刃无情而冷酷。 还带着血腥。 “夜长梦多,他们不会容忍变故。所以无论要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再等了,”泰尔斯轻声道,“他们来了。” 詹恩死死地瞪着他。 “我敢说,这一次不再是小打小闹,剪除羽翼了,”泰尔斯目光阴沉,“而是致命一击。” 直到他无法翻身。 王子缓缓站起身来。 “没有我的助力,詹恩,你以为你能挡得住?” 詹恩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望向大门,先是恍惚,继而坚定,最后化出狠厉。 “凯文迪尔,不以敌亡。”他艰难地道。 没有剑手愿意后退。 所以这场击剑没有赢家。 只有伤亡。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泰尔斯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像是准备,又像是致敬,“愿帝国永存。” 詹恩没有回答。 就在此时,会客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太好了,阿什福德终于没守在门口了。” 套着睡裙,头发蓬乱的希莱大咧咧走进公爵的会客室,她睡眼惺忪,甚至还光着赤脚。 詹恩微微蹙眉,泰尔斯则及时扭头,不去看她衣衫不整的模样。 “抱歉,睡过了,昨天太劳累,”希莱打着呵欠,摸了摸手臂上昨天留下的乌青,又搓搓颈部的绷带,“哦,你们俩还没把对方给吃了,看来我还是来早了嘛。” 很奇怪。 从前,希莱的每一次闯入,都会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改变。 但这一次…… “回去,希莱,”詹恩只把眼底的怒意维持了一瞬,旋即淡然道,“你从此不准再来打扰王子殿下。” 希莱睁眼竖眉: “诶,怎么不管好你自——” “你兄弟是对的,塞西莉亚女士,”泰尔斯轻声接话,“你的逾越之举,会让我们很尴尬。” 希莱眨了眨眼,狐疑道: “诶,怎么你也胆儿肥——” “庆典尚未结束,我们今天还有选将会要出席,”詹恩的声音不大,也并不严厉,但他这句平静的话,却让希莱不自觉地住嘴,“好好准备,别失了礼数——我不是以兄弟,而是以公爵的身份,命令你。” 希莱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对,皱起眉头打量自己的哥哥。 詹恩和泰尔斯都沉默着。 几秒后,凯文迪尔小姐深吸一口气,她大步流星来到泰尔斯身边,习惯地抓向王子的手臂: “好吧,不理他。至于你,跟我来,我们有事要商……” 但下一秒,泰尔斯却触电般收回手臂,避开希莱的触碰。 希莱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泰尔斯的动作,戴着手套的手悬在空中。 泰尔斯呼吸急促,他撇着头,捏着拳,不去看希莱一眼。 【它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