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仙楼掌柜的万万没想到上次那个只露了一面的小伙子居然又冒了出来,还是和开封府的展大人一起出现的。乍一见到赵滢和他身边的展昭,掌柜的第一反应便是果然让他猜中了这个臭小子根本就是个骗子,这下落到开封府手里了吧?
掌柜的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展大人,真是稀客啊,不知您今日来是公事还是私事?”他边说边鄙夷地拿眼去瞅赵滢,暗暗冷笑:谁让你到处骗人,这下可好腿都让人打断了,真是活该!
赵滢哪里会不知他心里所想,只冲他露出个可怜兮兮的笑容。
展昭指着赵滢客气言道:“掌柜的,这位是展某的朋友,他说几日前曾与掌柜的有过赌约,如果他能酿出大宋朝没有的烧酒,掌柜的便会给他一千两银子。”他自衣袖中掏出赵滢酿制的那壶烧酒,微微一笑递给掌柜的:“展某亲见这酒确是这位小兄弟亲手酿制,还请掌柜的查验。”
掌柜的这下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看看展昭又看看赵滢,皮笑肉不笑地张口:“展大人,您不是开玩笑的吧?”
“您看展某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展昭将酒壶又往前递了递。
赵滢也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掌柜的接过酒壶,看了眼四周咽了口唾沫,心不甘情不愿地右手前引:“两位请随我来。”他没想到自己阅人无数这次居然看走了眼,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竟然跟开封府的展大人熟识,且言谈举止中展大人竟似对他颇为尊敬,看来这一千两银子怕是保不住了,思及至此,掌柜的当真肉痛不已。
掌柜的引二人来到后院僻静之处落座,招呼小厮看茶,随后请出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白须老者。
掌柜的介绍道:“这位是小店的品酒师,不是夸口,他可以说尝遍了大宋朝所有的酒。”他将手中的酒递给老人,恭敬道:“有劳老人家尝尝这壶中之酒。”
老人家波澜不惊地扫了展昭和赵滢一眼,拔开酒塞,先是凑到鼻前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他迫不及待地仰头喝了一口,咂摸咂摸嘴,半晌不说话。
赵滢像是等待发榜的考生,她伸长脖子双眼死死盯着那人,既紧张又期待,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自己的成果能得到别人认可的。
展昭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她,赵滢意识到不妥,吐吐舌头坐正了身子,这孩子气的动作令展昭不由怔了怔,旋即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老人家低声交代了掌柜的一句,掌柜的点点头,急匆匆出门而去。
“哎,他干什么去啊?”赵滢好奇地问道。
“去拿真正从西域运来的烧酒。”老人家捋须言道,望向赵滢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这是要跟真货比一比啊,果然是生意人精明得很,赵滢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
掌柜的再出现时双手捧着一个泛着柔和碧光的精致酒壶,其间隐约可见液体流动,壶盖上镶嵌着翡翠,单单这酒壶便价值不菲,更何况里面的酒。
赵滢瞬间便明白了掌柜的意思,这是要讨价还价啊,和地道烧酒一比赵滢的那壶酒简直是上不了台面。
老人家又饮了一口那壶中之酒,沉吟片刻,终于慢条斯理开了口:“你这酒的确是烧酒,但苦涩味甚重,与真正的烧酒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的,这价钱嘛肯定更是比不得了。”
赵滢背着手来到二人面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酒酿制的时间太短味道是差了些,若多放些时日口感自然会更好,但是……”赵滢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我想二位看重的应该不单单眼前这一瓶酒的价值吧?”
掌柜的自然明白赵滢话里有话,他与那品酒师交换了下眼神,试探地问赵滢:“小兄弟可愿将这烧酒酿制之法卖与我会仙楼?价钱随你开。”
赵滢笑着摇摇头:“卖与你不可能,但我可以一个月给你送十壶烧酒,你卖多少银子我不管但你要给我五千两银子。”赵滢伸出五个手指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
展昭没想到赵滢居然改了原本的主意,真的拿烧酒做起了生意,略带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五千两!”掌柜的被惊得瞪大眼,拔高嗓门:“小兄弟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赵滢撇撇嘴并不在意:“掌柜的觉得不合适便算了,反正京城的酒楼多的是。”她转头招呼展昭:“我们走吧。”
展昭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起身随赵滢便要出门。
掌柜的低头思索了半晌,最终一咬牙唤住赵滢:“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这烧酒京城只我会仙楼独一份。”
“一言为定,每月十五我会派人送酒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赵滢见目的达成,豪爽地应了下来,又与掌柜的签下契约方与展昭出了会仙楼。
二人来到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展昭终于问出心头疑惑:“郡主为何今日改了主意,要大量酿制这烧酒拿来贩卖?”展昭边说眼角余光边不动声色扫向身后不远处。
“此一时彼一时,”赵滢也察觉到有人跟踪,她故意拉长声调答道:“我也该为自己留条后路嘛。”
展昭镇定自若地继续往前走着:“留后路?郡主是怕齐威一事触怒了襄阳王?”
赵滢拖着她那条尚未痊愈的腿,步履蹒跚地跟上展昭,伸手轻扶住他,戏谑笑道:“展大人真是深知我心啊,银子可比人可靠多了。”
展昭下意识想要甩掉她,赵滢却大咧咧直接搂上他肩膀,无所谓地摆手:“哎呀,如今我也是男装打扮,腿又受了伤,展大人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次吗?”
热度再次浮上展昭双颊,他浑身僵硬局促不安地往街边看过去,低声道:“展昭还是给郡主雇顶轿子吧。”
“雇什么轿子啊,我饿了,展大人带我去尝尝京城的美食吧。”赵滢又往展昭身边凑了凑,头自然而然靠在他肩上。
展昭一向是端方守礼的君子,就算是行走江湖时与一见如故的至交好友也不曾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何况赵滢还是个女子,而且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展昭怫然不悦,咬牙回道:“那我们回会仙楼如何?”
“不要,”赵滢一口拒绝,双手又得寸进尺地抱上展昭右臂,耍赖道:“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