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京郊马场。
秋阳高照,霜林丹枫。
一阵阵娇笑穿过溢着金浪的林梢响彻行云,身披红衣的女子肆意驰骋。她一会儿站在马背上,单手拉紧缰绳,与直立的身体形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一会儿侧挂马身,探手取地上的石子然后再掷出;一会儿又豪迈地跨坐马背上,回头嘲笑落后很远的人。
马场上有十来个人,除红衣女子外其他皆为年轻男子,容貌上乘,眼巴巴地追逐着前方的女子。
“还不快点,没追上本小姐的今晚罚十鞭!”
这一句威胁让男子们如打了鸡血一样全都奋蹄扬鞭,誓要逞一逞雄风。红衣女子勾嘴一笑,轻蔑的眼神扫了一圈男子后回身娇喝一声,鞭子落在马肚上弹起细屑,吃痛的骏马一溜烟地蹿没影了。
这片马场地势高且平,周围是烟杳在下的平林,金光从叶间流动。红衣翻飞,黄沙迤逦腾起,女子如羁鸟入林又如初击长空的雏鹰一般高举右手挥动手中的马鞭。一声声中气十足的驭马声似战鼓在山间回旋。
明媚的笑、张扬的衣、不羁的马胜过艳丽的秋阳、霜染的枫、辽阔的丘,马背上的女子不管怎么变幻矫健的骑姿都表达不了她此刻兴奋激动的心,不禁骑得越来越快,山风如刀割一般划过脸颊。
事情往往会乐极生悲,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黄沙里追逐她的男子又或抬头乜一眼高悬的太阳,大有要和它比一比如虹贯日的磅礴气势。没注意到她已跑到马场断崖式的边沿,来不及收势的马前蹄踩空下去。
“啊!!!!!!”
女子的尖叫让后边追逐的男子惊得心颤魂也颤,差点一个趔趄齐翻下马背。
急忙拉绳收力,四蹄在地上滑出一大截蹄印才将将停下,黄沙沉降后男子们面面相觑。都吞了吞口水后颤颤巍巍下了马。
小心翼翼地慢慢移到边沿,倾斜着身乜斜着眼甚至来不及看清底下是深渊还是密林就立马缩了回去。恐觉不够又退了几步,觉着安全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怎么办?她这是死了还是没死?”不知是谁先开了口。
“死……死了吧?”
“真……真死了?那——”
话题一打开,所有人想到了他们的处境,纷纷颤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是说我们怎么办吧?”
“吁,总算说出来了。我们是回去报信还是去救人?”
“报信?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这一回去将军能饶我们吗?”
“难不成去救人?”
“这……其实……我想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都这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
“你们觉得救得回来吗?万一救不回来我们怎么交差?不如……”这人停顿一瞬,扫了一圈在场的人后干脆直说,“不如我们逃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屏气凝神沉默一瞬,随后像是终于脱离苦海一般为自己找尽借口来让这一个决策明正言顺起来。
“对,我们就该逃,这该死的小娘们不就是把我们当男宠吗,没让她舒心就拿鞭子抽我们,这是我们男子汉该受的屈辱吗?”
“就是。我们堂堂七尽男儿竟受她一个小娘们招呼吆喝,就算她美若天仙,在别人眼里我们是她的玩物,那也是我们吃亏。”
“回去报信也是死,救活她还是被她污辱,这是她的报应!就让她死在这里,我们逃往任何一处也要比在这里好得多。”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都逃,谁也不要出卖谁,这事成了我们大家的秘密。以后各往一边永远都不能说出此事。”
“好,一言为定!”
“成,能堂堂正正做男人,谁还愿做她的玩物。”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甚至还划破手指,滴血为盟指天为誓后才各自散去,奔向不同的方向。
被乱马践踏过的马场满目疮痍,刚刚那片娇艳的红影成了这片马场倏而即逝的梦……
司渺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水中爬出来,才攀上岸就瘫倒在岸边大口喘气。边喘边用手在身上摸索一阵。
“咦?手机呢?糟了,在房里,现在怎么办,怎么报警?”
她望了一眼除了树还是树的林子,嘴里冒了一句“操”,这是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本来熬夜刷手机,就因为无意中看到一本小说叫《我的男后宫》,女主名字和她的名字一样,出于好奇便翻开了它。
这一看便被吸引进去,错,不是吸引,而是赌气想看看最后有没有反转,结果看得她火冒三丈。故事讲的是司渺渺是一位将军之女,从小就习武的她不但武功高强,更是颜赛西施。
从十二岁起就跟着爹南征北战,小小年纪就已战功赫赫,直到十七岁天下大定,新朝号曰“大齐”。
这么一个可人儿偏偏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好色且渣。凡是她看上的男子,不由分说直接抢就是,还大言不惭说“我立那么多功劳,没有本小姐你们全都得死,睡一两个男人怎么啦?”。
关键是你睡就睡吧,睡完后就不认帐了,轻侧打骂污辱别人,重则逼人去死。服侍她的男人表面笑脸如花,心里却想着如何杀她,奈何人家武功高强,只能咬牙跺脚。
按理说这样的人她爹妈娘应该管吧,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爹不但不管还帮她抢,更是用大将军的身份压人。她娘就更奇葩了,直接说:“我家女儿要色有色,要武有武,能看上他们是他们几辈子的福气。再说我家女儿不就做了全天下女子都想做的事,这是给她们开了先河是这方面的鼻祖。”
更有兄长悄眯眯地走近她,凑耳说,“妹妹,你还想要哪样的,我去帮你试试他行不行?”
有如此一家人她还能不为所欲为,色行天下?
其实司渺渺看到这里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渣男那么多出一两个渣女那也是为广大女性拉回一点颜面。可是万不该的是她还继续往下看了。
这书里的司渺渺就这么到处抢人过了五年,五年来她玩得不亦乐乎,新朝也逐渐稳定。一次进宫赴宴她听人说小她两岁的刚刚册封的凌王宴清河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