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方长木已毁,而祈焰那家伙也不知所踪,这就代表着或许落蝶境主曾与他们东海龙族说过要共谋的那个空间也不一定能打开。
拂沧一下子变得慌乱了起来,他实在是不知道,是否还能再寻到一方神器,助他通过唤骨仪式。
若是此番秘境结束,他仍是不能通过唤骨仪式……
脑中的思绪终是被拂沧强压了下来,那个结果,他早就心知肚明。
他绝不能成为他父亲的弃子!那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拂沧很清楚,若非他有个好爹,只凭他的实力,整个仙界,怕也是没有多少人肯买他账的。
更何况……
目光触及到前方昏迷的祈愿的身影,拂沧浑身一抖,赶忙移开了视线。
不行,不行,他今天做的事,绝不能被别人发现!
拂沧的双手不禁交叠紧握,不断地摩挲着,一滴一滴的虚汗冒出,将他的额角,几乎全部浸湿。
眼神一瞬变得坚定了些许,但仍旧心虚的拂沧还是没能很好的掩饰住,他眼底的那抹惧怕。
“咱们,动手!”
但见拂沧伸手举起长鞭,脚步颤巍巍地向前挪动着的模样,既明不禁弯了弯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朝着拂沧重重一颔首,既明亦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淬了毒的匕首,跟在拂沧身后,一步步朝着祈愿的方向而去。
看着不远处的祈愿,又瞧了瞧身前拂沧的背影,既明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一声轻笑,被他兀自吞下。
可当真,是个蠢货啊!
盯着一步之遥的拂沧的背影,既明,如是作想。
既明深知,他不过只是忱音境主的侄儿罢了!此事虽说只要杀了祈愿,那定然就是稳妥了,可万事没有绝对!
眼瞳中一丝暗色闪过,他很清楚,这件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被发现的可能,他都会被忱音当成给无妄山消气的工具,被毫不犹豫得推到最前方去。
别说是他这个侄儿了,以忱音的脾性,就算做这件事的是忱音的亲女儿月弥,既明都相信,忱音定然也会半点不犹豫地舍弃她。
所以,为了自保,他必须把拂沧也给拉下水。
谁让,他有个好爹呢?
想到这里,既明那握着匕首的掌心不由得一缩,内心的嫉妒几乎就要溢出。
他只得重重一吐气,将满心的嫉妒,牢骚,愤恨,各种各样不甘的情绪尽皆压下,继续随着拂沧两步一停歇的步伐,向着祈愿走去。
在祈愿身前站定,拂沧就连小腿肚子都在抽搐。
他颤巍巍地将手中的长鞭往上举起了些,却始终不敢将鞭子落下,只得抖着身子转过头,看向一侧的既明。
“咱,咱,真,真的要做吗?”
拂沧的手抖得连那长鞭看起来都没法拿稳,眼神中透出的,全是临阵脱逃的想法。
可事已至此,既明又怎么允许他逃呢!
伸手轻轻取下了拂沧握在手中的长鞭丢到了一旁,正当拂沧暗喜既明要与他一起逃了时,既明却是又回过身,将手中淬了毒的匕首放入了他的手中。
钳制着拂沧拿着匕首的手,一点一点地靠近祈愿的胸口,既明几乎是贴在拂沧耳边道:“今天咱们要是退了,你可以猜猜,你那好爹爹,究竟会如何对你。”
既明的话,像是一个从六道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在拂沧耳边,不断盘旋。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父亲放弃他!
拂沧眼底的目光霎时变得腥红,乍见此种情形,既明却是笑了。
他悄然放开了钳制着拂沧的手,悄悄地站起了身,一连向后退了许多步。
大有一副,要置身事外的模样。
然,此刻满心都是怕被扶冥放弃的拂沧,却是全然没有注意到拂沧的举动。
他的目光只紧紧地盯着那被毒液浸满的匕首,缓慢地向着祈愿的胸口刺去。
就在那匕首即将插入祈愿心口时,正当既明躲在一旁,满脸笑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的时候,一度昏迷的祈愿,竟是陡然睁开了双眼。
她一把就握住了拂沧拿着匕首的手,吓得拂沧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而那既明更甚,一见此情形,转头就跑。
此时的祈愿,与往日里,截然迥异。
只见,她的浑身,缠绕着一丝唯有细细探看才有可能瞧见的黑气,而她的眼瞳,更是红得诡异。
她就那样,像身躯都已然僵硬了的僵尸一般,骤然坐起身,转过头,看向拂沧,眸中,红光乍现。
拂沧当真是被吓傻了。
他只呆愣愣地坐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直到祈愿一声不吭,只夺过他手中的匕首丢到一旁,而后径直拿着岁刑向他劈去时,拂沧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想逃。
可是,他还没逃几步,祈愿就已追上了他。
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拂沧对着祈愿,连声求饶。
然此时,面对拂沧的求饶,祈愿却仿佛闻所未闻,她只是僵硬地挥动着手臂,拿着岁刑,向拂沧劈去。
而直到这一刻,拂沧才意识到,眼前的祈愿,从头到尾,竟是都只会用劈的方式!
仙界年轻一代第一人,竟是连剑法,都不会使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