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进了陆家的温柔乡,工作上在所难免需要更加认真,陆禾这几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好不容易今天早点下班。
最近陆父放权不少,随之而来的是,不少人闻到了其中讯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就比如眼前的这位。
“大侄女,这么早就下班了?”
李董长相不错,尽管已经将近六十,仍然精致到头发丝,打眼一看没准以为是四五十。他站在高层专用的通道里,身旁站着一个胖乎乎的老头,是孙董。
他俩是陆父之前提点过的两个董事,陆禾淡淡点头,暂时不欲与他产生矛盾,没想到对方反而变本加厉。
“女孩子就要好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买买喜欢的包和衣服,这日子不就很舒服了吗?”
李董话里有话,一双鹰眼直直地盯着陆禾。
陆禾原本只想息事宁人,被他一点名,忽地就不想这么算了。
倘若是陆父说这种话,她只觉得他迂腐,新时代了还看不起女性。李董说这话,摆明了就是越俎代庖,手伸得比长臂猿还长。
陆禾转身直视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叔叔过去是陈家的女婿吧?”
她在女婿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李董年轻时家道中落,为了维持生活水平,一咬牙就到陈家做了上门女婿。前半辈子唯唯诺诺,等熬死了岳父,才终于在家硬气起来,李董对这段历史向来讳莫如深。
“您这个女婿,不知道有没有在家相妻教子?”
李董闻言眼睛里仿佛要冒火,被一个小辈戳穿不光彩的历史,他的脸皮仿佛被陆禾狠狠踩在脚下,一旁的孙董连忙打岔:“小禾啊,这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这么懂事,就别再提了。”
陆禾:“陈年往事不再提,那孙叔叔最近投资失利,是不是动了些不该动的钱?”
孙董顿时头顶冒汗,他前段时间亏了好大一笔钱,冒着风险调用了分公司的账,连陆总都不知道,陆禾从哪得知?
侵占公司财产,要是追究起来,可是要坐牢的罪名,他顾不上脸色不佳的李董,当即赔笑道:“哪的事,哪的事,小禾你和李董继续聊,我有事先走了。”
李董嗤笑一声,这老孙这么没本事,一辈子都只配给别人当孙子。那段历史虽然不光彩,远远不能动摇他的心智,他出言讽刺:
“大侄女要是只有这说长道短的本事,不如去找个地方说相声,可别浪费了这身才艺。”
陆禾注视着孙董仓皇逃窜的背影,幸好她早就让陈秘书调查过两位家里的事情,此时应对起来得心应手。
“我可比不上李叔叔,不仅吸引力了得,这么大年纪还能得一大胖小子,这事不知道陈姨知不知道?”
李董神色骤变,他年轻时当赘婿,自然不敢胡来,老婆生了一个女儿,他心里千百个不满也只能掩藏。熬到岳父去世,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就开始寻花问柳起来,终于在去年抱到儿子。
老婆专心培养女儿,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涉及继承权的问题,可就不会轻拿轻放了。
李董胸口发闷,再看到陆禾云淡风轻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一摆手,竟然直接离开了。
陆禾摊手,这群男人怎么光长年纪,不长脑子,觉得自己是个男的就能横着走?
*
陆禾应付完他俩,陆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上次寿宴加过她的几个同龄人,再三地邀请她参加聚餐,对方说话嗫嚅,好像想让她来,又害怕她来。
陆禾拒绝过几次,后来转念一想,敌在明我在暗,不如直接面对面接触,免得被三番两次的骚扰。为此她做好了完善的安排,终于决定赴约。
恰巧陆灿知道了这事,也准备跟过来。她近日忙于学习散打,很少在家,不过好在打架技术飞速上涨,整个人看上去也多了几分英气。
陆禾坐进车里,陆灿立马扔下手机,热情地拥抱她,仿佛两人久别重逢,情真意切。
陆禾差点被勒死,她努力从陆灿的魔掌里挣脱出来。
“早上才见过呢,用得着这么热情吗?”
陆灿理所当然地点头:“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永远都不够!”
陆禾扶额,女主怎么崩成这样,差点以为她穿的是百合文。
“哎呀,我有东西落在散打场地了!”陆灿看了一眼消息,惊呼道。
陆禾摆摆手:“那你赶紧回去拿吧!”
“那待会让司机先放我下去,散打场地离餐厅很近,我待会自己走过去就行。姐姐你给我留个位置哦!”
*
陆禾独自走进餐厅,这家餐厅的受众偏年轻化,比起菜色更出名的是酒水,整个大厅布置得犹如深夜酒吧,深蓝色灯光不断闪烁,晃得人眼发晕。
中央舞台有请来的摇滚歌手献唱,周围人群随着摇晃身体,陆禾不太喜欢这种场景,示意服务生带她前往约好的包厢,力求速战速决。
包厢里同样是深蓝色的灯光,开掉的名酒如山般堆在桌上,甚至不少人直接在房间里抽烟,这个包厢烟雾缭绕,喧闹声不绝于耳。
她刚一进门,全场寂静了片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除了邀请她来的人,还多了一群其他不认识的公子哥。
“陆禾,你还敢来?”
人群中央露出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陈邃,另一个是顾茗唐。
他俩今天委身在此,全然是为了堵陆禾,给她一个教训!
陆禾看向顾茗唐:“你都不怕中风,我为什么而不敢来?”
随后她看向陈邃,挑了挑眉:“这么快就从局子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