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诺米娜,在不少人眼中,可以说是骄奢淫逸、傲慢至极,至少在以她为主角的传闻中,和任何与她为敌的人相比她都是听起来要更加邪恶的那个,但她在研究魔药和魔法上都拥有着堪称无二的卓越天赋,所以,虽树敌众多,簇拥和同盟也不少。
一直以来因为实力强大,而从未陷入窘境,直到她窃取走了藏在法师联合社禁忌暗室里的一份秘宝,为此与势力最强大的法师塔为敌,并在那之后,不明缘由地轰炸了数座神殿,隐匿声息了半年的时间,终于被抓,经过光明神教廷像模像样的审判,菲诺米娜数项重罪加身,被判处二十年的刑期。她少年时期的好友维纳多和她关系冷淡后,许久未见,现在已经是光明神教廷最强战斗力圣光骑士团的团长。
有人统计过,受教廷选中的少年骑士,最后能成为圣光骑士的百不足一,而他们到这个段位的平均年龄为八十九岁,维纳多还不到三十岁,远远超出一般水平,据说同阶的骑士中,少有人能战胜他,理所当然备受光明神教廷重视。
此刻,维纳多站在有罪者牢狱前,目光愣怔地看着她。
“很久以前,你不是说过,不再愿意见到我了吗?”菲诺米娜笑容带有一丝讽刺。
维纳多心情复杂。他上一次和菲诺米娜见面,是在十二年前。
“我愿意帮你,我承诺过。”
菲诺米娜收敛了笑容,面若冰霜地轻声念道:“维纳多,现任教皇口中被光明女神眷顾的男人,不仅实力强大,潜力无限,而且还具有天生的领袖风范,是不折不扣的殉道者,是最虔诚的教徒。”
他无声地凝视着她。
“你来做什么?”她已经被开除法师籍,要老老实实在这里待上二十年后,出来后也不能当众使用魔法,否则就会被视为堕落的魔女。
而身为魔女,一旦被教会抓到,就会戴上禁魔枷锁,或彻底捣毁体内的魔源,然后被活活被火烧死。
真是虚伪,还不如直接现在就毁了她的魔源。
她还能活着,据说是有位很厉害的大人物愿意保护她,但沦落至此,她怎么可能真有位连教皇都不敢轻视的保护者。
金发青年肤色白皙,眉目俊朗深邃,浅色的瞳孔被光照得近乎透明,他温和地望着她的眼睛,圣洁禁欲的气质愈发强烈。
“来看你,你需要我的帮助。”
“你能把我放出去?”
“不能。”
菲诺米娜皱眉:“你在怜悯我……我想你忘了,是你不辞而别,而我救过你的命。”
他微微别过头,避开了她满怀愤怒的视线。
“有别的要求,尽管提出来,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你欠我的!”菲诺米娜陡然拔高了音量,“我能让你去做什么?让我离开这里,或者给我一份想要很久了的魔药配方。”
维纳多叹息一声,如释重负道:“我会帮你打听。”
“我要的是成神魔药。”
维纳多:“这不可能给你。成神魔药并不存在。”
“是吗,难道身为圣光骑士团的团长,对教廷的了解还没有一个被放逐的法师深?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只是一份配方,维纳多想。她现在没有条件炼制药剂,也没有能配制这份魔药的珍稀材料,从她被带进审判庭的那刻起,属于她的财产便被全部封存。除了自己争取来的这次探视的机会,神殿不会再放其他人进来,她现在很生气,漂亮狭长的眼眸里像有一团火在烧,遭到囚禁却没有囚徒的颓废沮丧,气势惊人,依然,很耀眼夺目。
他镇定地与她对视,突然,心脏传来刺痛感,她是在恨他?
她有什么资格恨他,光明女神唾弃她这样的人,已经是阶下囚了,连魔力都无法释放,给人的感觉却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维纳多不再看她:“我答应你……”
见菲诺米娜眼中的愤怒浓烈,似乎要凝固成实体,他自觉无话可说,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下次见面时,维纳多果真带来了她想要的配方。目送他离去,菲诺米娜心情愉悦地哼着歌。作为掌握了真实之眼禁术的天才,一眼就能看穿事物的真实面貌,默默在心里询问了一句,这是否是成神魔药的正确配方,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决定给维纳多一点回报,喊道:“小心你那位品性正直的教父。”
离去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反倒加快了脚步。再过几天,就是斋殉月,光明神信徒们用来洗清自身罪孽,向神献上一年中获得的最重要的东西,作为祈求得到神明原谅的时节,手掌滑过冰冷光滑的禁魔石壁,菲诺米娜闭上眼,仿佛能嗅到空气中飘来的属于斋殉月的气味。那气味让她想要咒骂,细小的电流在她的皮肤表面流窜,坚固的禁魔石在电流攀爬上去的瞬间出现裂纹。
如果教廷有派人一刻不错过地盯着她,此刻肯定会惊讶地叫来教廷的强者,阻止菲诺米娜。
禁魔石碎了!打造它的可是硬度最强韧的与魔力粒子绝缘的材质。巴掌大小一块就能在黑市上卖出天价。
她脑海中闪过一则有关斋殉月的笑话,悬在嘴角的笑意更深。
一个罪孽深重的囚犯,向光明女神献上了他这一年来抢夺劫掠的财物中最稀有昂贵的一件物品,神立刻派出神使宣称他为圣徒。
她对神的存在,心无疑惧,但不意味着她会像其他蠢人一样徒劳无功地寻求神的庇佑。她要做的事,比乞求原谅换来保护要好得多,一个非常危险的念头攫住了她,让她早在许多年前便做好了为此付出一切的准备,在她的灵魂中驻留。
法师联合社驱逐了她后,有位好友对她说,菲诺米娜,你本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尽管你离经叛道,但是你能看清楚事情未来的走向,也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你现在为什么要犯蠢?
真是毫无道理,人敬畏神灵是正常的,世界就是这么运转的,可当人想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像神一样看待世界,就不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三年前,她作为法师塔的领队,去探索被命名为深红脏器的秘境,事后,其他人都以为她空手而归,但其实在这趟对她来说堪称轻松惬意的旅程中,她得到了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