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脑热劲过去,才讪讪地说:“这,这不太好吧。”他沮丧的摆着手,“罢了罢了,同景你的路子给我用用就行。等我攒够了钱,我自己买。”
章景同则失笑,说:“这副玉棋当出去也要不少银子了。如何值不起一辆马车?蒋兄你再这么说,这副棋我也不要了。”
蒋英德垂头丧耳,“那副棋是小八的,又不是我的。你也谢不到我头上来。走了,到时候你马车借我就行。”
蒋英德轻快的跳上车。
马车渐渐缩小,只留下雪地辙痕。
天上的雪停了,地上的雪却还未消。章景同目送蒋家兄妹归家。
*
马车上,蒋菩娘闭眼靠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她心情极好,冷不防出声。
“哥哥,你说的对。”
蒋英德二丈摸不着头脑,“什么对?”
蒋菩娘睁开夜空般的星辰眸子,极其确定地说:“我喜欢章询。”
蒋英德唬了一跳,“你说什么鬼话!”
“是真的。”蒋菩娘较真地说:“你不明白!三哥,我今天试了的。我是真的喜欢他。”她面带羞涩的说:“我想要章询为了我留在陇东。哥哥,我想让他入赘。不回浙江了。”
蒋英德目瞪口呆,他有些抓狂,一夜之间蒋菩娘就变了。他有些不喜欢女人的善变,哪怕是自己的本家妹妹!
蒋英德欲哭无泪,不解地问:“你什么时候试探了?”
“下棋的时候啊。”
蒋菩娘抱着膝认真的,慢慢地说:“我自幼以棋艺见长,最为擅棋。平素骄傲不外乎是。我来之前就想着,如果我愿意在我最骄傲、最较真、最引以为豪的领域让着章询。那我就是真的喜欢他。”
蒋英德听的认真,没人发现他脸却沉凝了起来。
蒋菩娘胸腔一片温柔,她清笑着,“下第一盘时,我尚不觉得,看他输还觉得很有意思。只是不经意的微痛了一下。”
“第二盘时,他棋路诡谲,我来不及思考让或不让。他太新鲜了,我没见过这样的。一路被他带着走,直到收棋都意犹未尽。非常不舍。”
想起章询英俊困扰的脸,她的心头就忍不住泛蜜。她怅然若失地说:“可最后一盘章询要输了,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思考都没有了。我连棋盘都看不下去,只满心想着,我不要他输。”
我舍不得他输。
蒋菩娘说不出这种露骨的话,咬了咬唇。她央求的看着蒋英德:“哥哥,你以前说的话还算话吗?”
她跪过去,扶着蒋英德的膝盖央求:“哥哥能帮我留下你的朋友吗?我想要他,浙江章家要养活太多子弟,虽然家大业大,却未必能让他过的好。”
“三哥,你能不能告诉章询。我把他留在陇东,我会倾我所有,给他一切。让他过的比回浙江更好。他想要读书,我可以供他读书。他想要做官,我可以为他跑官。纵然是入赘,我也绝不会委屈他。”
蒋菩娘的眼睛里充满迫切,她一向是下定决心就去做,心如磐石不转移。“哥哥,你说章询会愿意入赘蒋家吗?”
“菩、娘……”
这一刻,蒋英德终于确定他以前是误会了。
菩娘和章询之间,根本不存在喜欢。
他也是男子,他也有过少年春心萌动的时刻。真正的喜欢,哪里是能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的呢?
只怕连蒋菩娘自己都弄不清楚,欣赏和喜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欣赏章询,却未必真的为他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