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绾和蒋菩娘紧紧挤在一起,她愁眉苦脸的担忧:“……这样能行吗?”
蒋菩娘心里也发紧,她苦笑着说:“章询这么闹,大牢我们是蹲定了。我也看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
穆陵关守军快马加鞭回到兵所。
“周军医现在在哪?”穆陵关守军气的脸色铁青,他叉腰说:“白日我就不该心软!这几个瘟神,竟敢在军所闹事。”
周军医被刀抵着,对环俞试了针。
焦俞紧盯着一针不错,他习武精通穴位。虽然不懂医术,但哪些穴位碰不得他还是知道的。
几针下去,环俞脸色明显好转。他手掌心止不住的黑血,也能包扎止血了。环俞胸口还有几道暗器金钱镖的伤口,都是皮外伤。只是伤口怕是淬了毒液。
周军医看了几眼,就忍不住皱脸。
“你,你们是江湖人士?”
焦俞警惕,正犹豫怎么解释。一旁细声清晰地道:“家兄尚无功名,哥哥朋友是华亭官府的人。这两位是家里聘请来的,镖师。护送我们兄妹几人去咸阳的。”
周军医见是个好听的女声说话,不禁望向雅姿仪端的蒋菩娘。他笑着对小姑娘点头:“原来是豪绅子弟,你们怎么不早说呢?”
蒋菩娘还记得章询的顾忌,不禁问:“军医可曾听说、见过前半天有陇东的士兵从此路过?”
周军医浑身一震,震撼地问:“你们有兵所的人相护送?”
田绾抢声道:“是啊,人都不见了。突然的就消失了,我们遇袭他们也不见回头来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蒋菩娘安抚住田绾,“军医,我哥哥们是走投无路,才擅闯卫所的。实在是伤者危急,我们等不及赶路去找大夫了。”
周军医开了眼,闻所未闻:“荒唐!老头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事。情况再紧急,也不能闯兵所啊。你们这是要被丢大牢,砍头的!”
*
卫所食堂,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自己二等军功。
章景同和蒋英德背靠背,被团团围着。蒋英德花拳绣腿,章景同学过脱身术,却也是个不会武的。再者,脱身术本质是四两拨千斤。人山人海是铁拳。
一力降十会,什么脱身术都敌不过人山人海的铁拳。
蒋英德小心翼翼的拨开面前一柄长刀,两腿发软地问章询:“兄弟,你不是说大不了我们就被投入大牢吗。”
他战战兢兢地问:“你就没想过要是我们还没进大牢,就被捅死了……”
穆陵关卫所大牢只有一个。如果穆陵关卫所的人真的劫走了陇东士兵,只会藏着这里。
环俞他们已经得到诊治了。
章景同的当务之急是把王匡德士兵揪出来。暂时接管穆陵关卫所,明天下午他要在这里接见索命门和诸离门的人,弄清楚家卓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英德僵着脖子和军刀对峙,他梗了半炷香的脖子,敌不动我不动。脖子酸的都痛了。章询一直不说话,不见他有什么主意。
卫所士兵投鼠忌器,他们守军不在,没有上报。无人发令,他们只能擒人不能杀人。否则朝廷追究下来……这两个平民百姓,好像都有家有业的。不好平息。
卫所的刀冰冷冰冷的,贴着蒋英德许久,都没解了寒气。蒋英德自觉理亏,他连连求饶道:“诸位兄弟,擅闯卫所实在情非得已。我们也想正经递了名帖来拜见求医。奈何军所门槛太高,不管我们死活啊。”
“少废话!统统打入大牢。”
穆陵关守军刚收拾完横陈官道的尸体,回来就遇上军所被闯。守军都气笑了,“小师爷,我刚才高抬贵手放你一马还不够吗?如今你不赶紧去访友,闯我兵所闹事,所谓为何?!”
穆陵关守军的声音振聋发聩,他说:“不管你是谁的人,未免都太过分了些吧!小、师、爷。”他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连蒋菩娘都知道,叫算不得师爷的章询小师爷,是非常讽刺的。平时语调好一点还好说,否则别说阴阳怪气,就是一本正经的叫都嘲讽气十足。
蒋英德护着章询,凶神恶煞地说:“我看有鬼的人是你们吧!陇东的士兵为何一入穆陵关就不见了,是你们要给我们个交代才对吧。“
穆陵关守军冷笑一声说:“你们是不是江湖匪徒赏不清楚,如今我穆陵关门几十条尸体横尸雪地。如此惊天命案,我放你们一马。你们还不领情,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士兵围住蒋英德、章景同。进一步缩小包围圈。
穆陵关守军说:“来人啊,把他们打入大牢。听候……看看哪个县令会来提审他吧。”
新上任的陕西府尹是王嵇魁以前的旧部。叫黄学,王嵇魁受调南云后,便升品补缺,成为新任陕西府尹。
新年新春,众官齐聚咸阳城,为新长官拜年贺春,同时也是庆贺新官上任。
这么大的命案,只怕整个陕西官场的高官都要齐聚穆陵关了。
新任陕西府尹的乌纱帽,一上任就撞上这么多人命。
难保住咯。
士兵极凶的把蒋英德和章景同押走。
成功了?
蒋英德喜不自禁,脸上过于明显的喜色让穆陵关守军心里咯噔一声。
蒋英德后肘拐了拐章询,暗喜地说:“章询,我们要被打入大牢了。”
章景同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