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袅袅见的确瞒不住,于是一五一十从帮下捉婿到鹊桥相会,再到青韭送一百金的事情都告诉了梅姨。
梅姨听着闻袅袅的讲述,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点点闻袅袅的额头。
“傻闺女,就算咱们再没钱再交不起税,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随便找个人就成亲呢,婚姻啊可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随便就将了。”
梅姨从篮筐里拿出一个桐子爷糖糕,还是热乎的,递给闻袅袅当早饭吃,她心疼闻袅袅不忍言语怪责,只能好生相劝。
“可是娘亲还在时,就说我们这样的侯门公府,从来就是对自己的姻缘做不了主的,我只是怕交不起这税,清平侯府被充公,就彻底没了。”
闻袅袅一口一口吃着桐子叶糖糕,她深知自己的使命就是保护好清平侯府,即使这样做会牺牲她的姻缘,她也不在意。
“别这样说,就算清平侯府没了,你和你长兄不是还在吗,梅姨会照顾好你们的。”
梅姨一节妇人,不太懂闻袅袅此时的气节,她将闻袅袅抱在怀里安抚,她受闻大将军托孤,定会照顾好闻氏兄妹。
两人商议许久,觉得将这一担金子放在府外终不是个事,会遭受非议,于是分次将这一百金给运到了清平侯府内。
她们准备等侍从回来后,将其送还至沈府,只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队官吏围住了清平侯府的大门,为首者喊道自己是户部征税官吏,现来征收未婚税。
梅姨只好打开大门,的确是官吏打扮,为首的官员还向梅姨出示了他的办事腰牌。
“这位官爷行行好,可否推迟几日,我们还没备好呢。”
梅姨客气地套话,按理来说怎么会这么巧,她们刚得到一笔不菲的钱财,征税的人就来了。
“这位夫人也别敷衍咱们,我们是得了消息来的,有人说清平侯府得了一笔巨额钱财,怎么这会儿却交不起税了呢?”
为首的官员清咳几声,倒也没有故意为难她们,只是坐在大门口不动了。
闻袅袅想起清晨时这一百金都摆在大门外,的确被路过的行人给观望打量,或许是那是消息走漏了吧。
双方一直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直到一位故人的到来这局面才被打破。
“鄙人来晚了,还请各位不要为难两位淑女。”
陈训拖着疲弱的身躯来了清平侯府,他的右手扶在门口的木柱上,手指纤细渗白,还能隐隐看见青紫色的血管,其长发松松系着随风翩然,能从细碎的额发中看见高挺的鼻梁。
“这位是?”
为首的征税官员自然不知来者何人,梅姨和闻袅袅只是看着他有些面熟,也没有认出来。
“鄙人进士陈训,曾和闻时汀同窗三载。”
陈训恭敬地向征税官员和梅姨作揖行礼,梅姨这时才把陈训给认出来,这不是当年经常来清平侯府和时汀作伴的训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