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掏心掏肺的男人,在四年前就死在了她的剑下。”
小小的玉瓶被他收回去在手里转了个圈,他对着连舟的视线,露出个嘲讽的笑来。
“愚昧的爱情。”
连舟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开口道:“换个交换方式。”
连舟从那小亭离开没多久,另一个身影就出现在小亭内。
她戴着斗笠,似乎是生怕被人认出来一般。
古纵捏着酒壶问她,“怎么这么晚?”
“殿下刚睡下。”
或许是四下无人便让她放松了些,她取下斗笠,赫然就是宝珠。
宝珠站在那,身体紧绷,语气硬邦邦道:“古大人找奴婢有何事?”
“来跟你谈一笔交易。”
宝珠勉强道:“奴婢是殿下的人,怕是与大人做不了交易。”
“真做不了你就不会来不是吗?”古纵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上次我便给了你时间考虑,可你还是选择了过来,看来主子跟姐妹之间,你还是选择了姐妹。”
他声音是惯有的阴冷,诱哄道:“叶其虽然死了,可那群叶家军还活着,慕青桐想要将叶家军收入囊中,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替你的好姐妹报仇,只有我……”
古纵尾音微微上扬,道:“我可以帮你报仇。”
宝珠手紧握成拳。
夜已深,宝珠也已经走了,古纵靠在那里,忽然一发狠,直接将酒壶摔了出去。
“叶家长媳,还贴身带着,叶其,你真是好样的。”
那个好样的被他重复了三次,声音越来越轻,寒意却是越来越重。
他身周的属下一个都不敢上前。
只敢在心底叹气,大公子啊,您为何选定了这么个人啊,这性格与您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也不知兄弟们还能熬到几时。
这夜对于乌念慈来说同样是个不眠夜,乌神祭是经她手负责的,而这次刺杀针对的对象还是慕青桐,她这会儿刚刚送走了几个幕僚,正闭着眼睛养神。
门被轻轻推开,带来一点点凉风,乌念慈被刺激了一下,瞬间一个激灵醒来了。
“爹?”
她歪着脑袋叫了一声。
“嗯,”乌州主慈爱地走到她身旁,道:“怎么样了?”
乌念慈颇为沮丧,“还是没什么头绪。”
这伙人简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就算她及时下令封锁了城门,也没有抓到剩下那几个漏网之鱼。
“实在找不出来便先算了,先休息,殿下也不会怪罪你的。”乌州主道。
“嗯,我知道。”
乌念慈应了声,乌州主叹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副画卷来,让她瞬间警惕起来。
果然,乌州主展开画卷,上面女子跟慕青桐像了五六分,指着这画中女子,乌州主道:“这是谢家的三闺女,今年刚刚及笄,你看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乌念慈打断。
“爹,”乌念慈在心底不断叹气,“我真的不想娶妻。”
“可是你已经二十五了!”乌州主生起气来,“乌家这辈就你这一个孩子,你总是拖着不肯娶妻,是想让乌家断了根吗?”
若非要男孩儿才能继承,乌家的根早就断了……
乌念慈莫口难辨,她打起点精神来,道:“爹有十七个孩子,怎么能说断了根?”
“你闭嘴!”
乌州主指着他,“我没本事,生了十七个才得你这一个儿子,自小便是将你奉若至宝,如今倒成你讽刺你爹的来头了是吧?”
“我没有讽刺您,”乌念慈道:“为何一定要我才能传宗接代,家中姊妹如今也有生儿育女的,那一样是爹的后代啊。”
“胡言乱语!”乌州主满心苍凉,“外孙外孙,再亲也是外人啊,只有你的孩子才是爹的孙儿,是我乌家的后代。”
“那若我也是女子呢?”
乌念慈几乎是脱口而出。
却见乌州主瞬间白了脸,他痴痴站在原地,一副震惊到魂不守舍的样子,过了一瞬,又暴怒起来,面色黑沉的好似雷雨前一般。
她从来没有见过乌州主露出这样的神色,连青筋都好似要跳起。
“念慈,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大逆不道……
乌念慈呆在原地,原来她是女子,就是大逆不道吗?
外面的天气好似感应到了这场父女间无声的战争一般,突然响起雷来,轰隆隆地,雷光一闪而过,照在两人身上。
“爹,我……”
乌念慈张了张嘴试图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乌州主终于反应过来他吓到乌念慈了。
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暴怒,道:“你是非殿下不可是吧?”
这个时候,乌念慈脑袋完全死机。
她愣愣点了点头。
“好,爹帮你。”
乌州主抛下这一句话,好似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说了句早点休息,便大步出去了。
他一走,乌念慈好似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跌坐下去。
也完全忘记了乌州主那一句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