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知道呢,我又没派人守在你后院。”
她这一声声都带着刺,让慕青桐实在忍不住往她身上扫了一眼。
瓜子脸,上挑眉,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价值万金的天丝衣裳勾勒出其微丰腴的身形。
看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又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你可千万别派人去,”慕南萧跟她打趣儿,“若是让人知道前东洲主的遗孀入了本宫的后院寻欢,只怕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本宫。”
她这么一说,女人又有些不乐意了,她道:“你好端端的提那个短命鬼做什么,晦气。”
慕南萧摊手,“那不然我该说些什么呢?”
眼前的女人名唤意竹月,出身江州,家中世代从商,她的夫君是东洲的前洲主,可惜那位前洲主身子不太好,意竹月嫁过去不到三年就没了,连个子嗣都没留下,只能由他的伯父继承了东洲主的位置。
不过意竹月这人有个最大的特点——有钱,她在娘家受宠,出嫁时家中不少产业都是给了她,本身又极擅经营,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
慕南萧就总怀疑这位姐姐的私库跟国库到底哪个最丰厚。
意竹月冷哼一声,道:“你就不会说句好话给我听听吗?我这银子当水似的给你花,你倒好,成天就知道说些晦气事。”
这话说的慕青桐又无奈了。
到底是谁在句句带刺啊。
只是意竹月就是这个火爆脾气,慕青桐心底也清楚,顺着她的意说了两句好话,果然见她气顺下来了。
刚松口气呢,就见意竹月目光灼灼盯着她,道:“听说你这次带了个极品美人回来?”
那语中的激动任谁都能听出来。
慕青桐下意识就往她身后看去,却没见到那个黑影,咦了一声。
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她问道:“你那小侍卫呢?今日怎么没跟着来?”
“他有个师兄来找他,两人出去了。”
慕青桐好似悟了一些意竹月今日如此暴躁的原因。
不过意竹月来的正好,慕青桐从怀里拿出来当初连舟画的那个图样,道:“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她手指着图样,道:“这药草是解我身上毒的关键,还请你费心替我寻一寻。”
意竹月扫了一眼,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慢慢凝住了眉,道:“怎么你也要找这药草?”
她慢条斯理从袖中取出一张图样来,上面画着的跟慕青桐手上的分毫不差,甚至笔触都好似出自一人之手。
“这是伏延拿回来的,说是他师兄要找的,让我也顺带找找。”
所以她今天过来其实也有些让慕青桐一起找的意思,没成想慕青桐居然也在找。
两张图样摆在一起,除了慕青桐的那张上面还写了字,其余几乎是一模一样。
想到某个人的前科,慕青桐问道:“他师兄姓连?”
“不,姓楚。”
意竹月也注意到了这相似的笔触,道:“这该不会就是给你寻的吧?”
“八九不离十。”
慕青桐心里还有点暖流,想来是连舟动用自己的关系在找这药草。
看她这样,意竹月啧了一声。
“真是凑巧。”
收起图样,意竹月又说起旁的事情来。
她问道:“南州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事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月了,稍微消息灵通一些的都传了个遍,热度也在逐渐下去。
意竹月是自打听到这个消息就起了点别的心思,一直心痒痒着等慕青桐回来呢。
慕青桐:“你有想法?”
意竹月嗯了一声,双眸微亮,道:“两国之间隔着座大山,这么多年没人翻越,想必风土人情差别也大,应该也要有些新鲜玩意儿吧?”
那就是商机啊!
“确实有,”慕青桐消息比她要灵通不少,道:“从信中提及的那边人的装束来看,那边似乎玉石玛瑙之类的东西偏多,做出来的首饰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说着说着,明白了意竹月的意思。
“你想做那边的生意?”
“是,”意竹月挑了眉,道:“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打仗应该是不会打的,两国交好交流,那我做做生意应当也没什么问题吧。”
“朝廷确实是有互市的想法,不过……”
慕青桐提醒道:“这差事现在是太子在办,他估计要给你使绊子。”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意竹月是她这边的人,还被人戏称为是她的钱袋子。
大业还没开始就有中道崩卒的危险,意竹月忍不住啐道:“真是个小肚鸡肠。”
太子没什么肚量,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她不死心,道:“这差事咱们能抢过来吗?”
“你有办法抢?”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准备出手了。
意竹月瞬间拉了脸。
若是换个时候,慕青桐倒是不介意帮她一把,也顺便膈应那边一下,但是现在的局势不同,需要保存实力才好。
想到那封信上所说,慕青桐道:“你在西州那边的生意尽量迁出来些吧,平时叶多囤些货跟粮食。”
她都说这话了,意竹月身子微往后仰,道:“西州要出事了?”
慕青桐眼帘微垂,道:“三年之内,西州必反。”
这话但凡换个人说,意竹月都要笑上一句,但从慕青桐嘴里说出来,她不得不相信。
嘴巴惊的张成个半圆,意竹月一只手捂住嘴,好半晌才道:“真是疯了。”
好在她在西州的布局也不多,就一条线,她得抓紧时间迁走才是。
想到这,她又略带紧张地看了一眼慕青桐。
“朝廷这边可有什么应对?”
慕青桐轻轻摇了摇头。
“中州驻军早就是一盘散沙,而若是调动其他州来支援……”她笑中有些嘲讽,道:“怕是比请佛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