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桐到的第四日,苏涞也率大军过来了。
此时她未死且已在中州登基的消息已经彻底传了出去,百姓为之沸腾的同时,当州跟宁州彻底坐不住了。
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了回头的机会,于是一咬牙,宁州主动抛出了橄榄枝,而不过两日,当州的粮草便有一部分被悄悄转运到了宁州,很明显就是已经商讨完达成合作了。
有了粮草以后,宁州士气大增,这中间并未有开战,两州加起来,已经有百万将士。
而慕青桐这里仅有六十万,还是掏空了北州与中州才凑出来的。
北州跟当、宁两州交手过几次后,人员已经损失了不少,战备资源也不足,好些将士连原本应配的精钢头长枪都没有,拿着自己家中的铁锹、锄头在跟人拼命。
在前线交锋过一次后,慕青桐擦去脸上沾染的泥土与血迹,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她思考过后,开始给意竹月写信。
意竹月被称为她的钱袋子,但这钱也不是白来的,要么是借,要么是两人早前一起投的一些产业,如今战事还不知何时能停,国库储备却已经是捉襟见肘,她得想点办法了。
回信远比她想象中的来的要快。
瞧见信的内容时,慕青桐微挑眉,似乎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般,转而又将信放下,眸底有些深思。
宝音如今已经领了兵,她身旁伺候的换成了一个今年才十四岁的小丫头,据说还是军医的女儿。
小丫头年纪小,整个人都是水灵灵的,能够来慕青桐身边伺候不知道多激动,整日看着慕青桐的眼睛感觉都能放光。
沉思了许久过后,慕青桐吩咐她磨墨,提笔开始给中州去信。
小丫头在她身边伺候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她知道慕青桐送去中州的信一般分两种,一种是送去给如今监国的阁老的,这样的信她写起来表情会略微严肃,下笔的速度却不慢,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尽数展现在纸上。
还有一种是送去一位公子那里的,给他写信时她的神情柔和放松,下笔速度也较慢,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这次的信很明显就是给阁老的。
慕青桐洋洋洒洒写了很多,收起来的时候一个信封都装不下,鼓鼓囊囊的,她吩咐人将信快马加鞭送去中州。
时间又过了半月,回信还没来,倒是先迎来了一位客人。
意竹月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大批的物资,得意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可惜这话此刻将她视为财神爷的孟清不敢说。
这位大小姐翻身下马,朝着慕青桐一抬头,道:“这里有三十万套兵甲武器,算是意家为庆贺陛下登基捐赠的。”
很显然,相比起孟清,意竹月对慕青桐的身份转变适应良好,甚至可以说是过于好了。
嘴上称着陛下,从语气神态来看,还是把她当做从前的慕青桐。
她的到来无异于雪中送炭,况且慕青桐也确实有事要跟她商量。
将营帐内的闲杂人等赶了出去,慕青桐刚要说自己的计划,便见意竹月朝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慕青桐朝她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意竹月理直气壮,“陛下,讨论正事前能不能先问个小问题,请问我家小侍卫去哪了?”
自个儿小侍卫指的自然就是伏延。
自打去年慕青桐生辰时伏延接下她的双剑便彻底没了踪影,意竹月跟他已经有大半年没见上面了!
这跟他闹点脾气搬出去住可不一样,那会儿好歹是知道他在哪里的,现在是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坑人的是那天慕青桐跟伏延还是私下见面,而此前两人也没有表露出认识的样子,所以她还是辗转了几回问了好几次才得知这事儿跟慕青桐有关。
可谓是一把辛酸泪。
慕青桐表示略无辜,她那时有问伏延要不要先回去告别的,是他自个儿不愿意而已。
不过既然提起这事,她眨眨眼睛,卖了个关子。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不过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差不多要过来了。”
意竹月:“……”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她心底有些抓狂,又好像有些挫败,感觉自己是真败在这男人身上了。
话题回归正题,慕青桐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她一项项说,意竹月原本微屈的腰也慢慢直了起来,显然十分感兴趣。
三人一直谈到深夜。
要回去的时候,意竹月忽然一拍慕青桐的肩,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颇有些贱兮兮,道:“长夜漫漫,陛下那位小美人不在身边,不会孤枕难眠吧。”
慕青桐:“……”
她反讥,“伏延走了这么久,你晚上睡得着吗?”
意竹月:“……”
她嘴唇动了几下,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连原本想说的话都憋回去了。
孟清照例送了慕青桐一程,眼见着她进了营帐后才转身离去,慕青桐今日提出来的东西都太过大胆,却也让人能够从中看出其无限的可能。
让他有些兴奋。
而另一边,慕青桐一进去便觉有些不对。
这房内有人,而且从呼吸判断,绝对不是那个伺候的小丫头。
她立刻提起了警惕,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判断出那人所在的位置后,慕青桐越发奇怪了。
原因无他,那人居然在屏风后,她的床所在的位置,甚至很有可能就躺在她的床上。
这是想干什么?
慕青桐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佯装没有发现,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装作不知道的后果便是,她刚刚靠近床边,被子里就伸出一双手来,将她拉入怀中。
她下意识戒备,却又在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整个人僵住。
“你……”
愣了好久,慕青桐才有些失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身后的连舟已经换上了寝衣,他也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