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女儿回来了。”
文氏正在料理日常家务,抬眼便见到是林初棠走进来,忙放下手里的账本子,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阿棠,怎么样,今天出去散心,可买了什么喜欢的?”
最近家中事务繁多,女儿更是因黄了婚事成自觉京中人眼中的笑话,天天闭门不出,今个好不容易开口想要出去散散心,文氏本来也想要陪着去,奈何手中庶务太多,一时间处理不完。
“没买太多,倒是在回来时买了一些点心,文心,将买的桃花酥,如意糕都拿出来,摆上,母亲,我们一起用一些。”
“你这孩子,马上就用晚膳了,仔细吃多了,一会晚饭没了胃口。”文氏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言语有些责怪,语气去甚是宠溺。
显然也是同意了林初棠的话,准备品尝下女儿买回来的点心。很快文心和云汐等人将茶点摆好端了上来,母女二人坐到了矮桌边,品茶用起了点心。
“母亲,你尝尝这个,不怎么甜,但却很绵软可口。”林初棠夹了一块点心放置到小碟子中递给了文氏。
文氏笑呵呵的接过来,成了一口,唇齿留香。
想她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的活着,一个人无依无靠,如履薄冰,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关心对待过,况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女儿。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眼眶竟有些泛红。
林初棠察觉到了文氏的表情,一时间有些紧张:“母亲,您怎么了,不喜欢吃……”
“不是的。怕林初棠误会了,文氏赶忙解释,奈何最笨,一着急竟被点心呛着了,忍不住的大声咳嗽。
“咳~咳咳~不~是~”
一旁本安静看着这母慈子孝场景的董嬷嬷,忍不住赶紧上前给自家夫人顺背,看她一边咳嗽,还一边着急解释,插嘴道:“哎呦,我的夫人,您可缓缓吧。”
“小姐,您是不知道,咱们夫人是被您感动的红了眼眶呢。”
董嬷嬷笑盈盈的看着林初棠,“咱们夫人自从嫁进来,就一心想做好你的母亲,以前她总是自责自己没用照顾不好你,如今因着您的婚事,夫人更是整宿整宿的发愁,睡不好觉……”
“嬷嬷,你说这些作甚。”缓过来的文氏有些羞赧,又怕勾起林初棠的伤心事,赶紧打断了董嬷嬷的话。
“是,夫人教训的是,老奴多嘴了。”董嬷嬷挨了训也不生气,仍旧是笑盈盈的退到一边。
“母亲!”林初棠眼巴巴的看着文氏,心中不是滋味,“您 ,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傻孩子,做人母亲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可你千万不要因此有什么负担,我与你父亲心思都是一样的,一心只希望你好,你能够幸福。往后,我们也定会极尽全力,给你觅上一个定好的人家。”
“母亲!”
林初棠此时的愧疚如翻江倒海般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她知道终究是自己草率了,是自己低估了他们的爱护,不光是低看了父亲,更是错估了这个继母对她的在意。
自己何德何能,能得这个女人般般呵护!
林初棠下定决心,走到文氏身边,缓缓地跪了下去。一时间,她的动作惊住众人,文氏更是赶忙伸手拉她起来。
“阿棠,你这是作甚,赶快起来~”
“母亲,女儿有话要给你说。”
“哎呀,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莫要如此,赶快起来~”
“母亲,你听我说完。我,我骗了你们~退婚之事实则是我一手策划的~”林初棠带着哭腔艰难的诉说着,却因太难以启齿而断断续续。
文氏却在此时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蹲下身,扶住林初棠,“阿棠,其实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猜到了。”
“母亲,你怎么?”林初棠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质朴木讷的女人,原来她早就猜到了吗,是什么时候,她……
“张妈是你安排的吧?让她将此事桶给我,再借我的口告诉你父亲……”
听着文氏一句一句的说着自己对她的算计,林初棠只觉得无颜在面对母亲。
“母亲,对不起,我……呜呜……”真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自私狭隘!
林初棠哭的不能自已,后悔和害怕充斥着她的内心,她为什么没有早发现母亲的为难和爱护,就这样把她算计的明明白白。
“傻孩子,我不用你的道歉。”文氏温和的眉眼看向林初棠哭红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轻声安慰。
“母亲不怪你,说实话,在最初猜到你的所作所为时,我是生气的,生气你竟不顾自己的名声,可我也庆幸,幸亏你聪明早早地发现了那家人的面目,只要一想到我差点就兴高采烈的为你置办婚礼,让你嫁进那样的人家,我就后怕。”
抚了抚林初棠哭得抖动不已的小肩膀,文氏接着说:“我也是有些伤怀的,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我在想,遇到这样的事,我这个母亲竟丝毫不知,还要让女儿一个小姑娘为自己谋划,到底是我这个母亲太无用了太不可靠了。”
“不是的,母亲,呜呜~不是的,都是因为我,是我太坏了,我应该告诉您的,让您帮我一起想办法。母亲,阿棠,知道错了,以后,阿棠一定什么都说于您,可好?”
文氏闻言竟有些惊喜:“阿棠,说的可是真的?母亲可要当真了的。”
“嗯,真的。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以后,阿棠就给您和爹爹做贴心的小棉袄,可好?”
“好,好。”文氏连连称好,语气哽咽。
此时,一旁的丫鬟仆妇看着母女两抱作一团的样子,也早已感动的泪已涟涟。
“好了,夫人,小姐,您二人可赶紧起身,这天也不早了,老爷想必马上就要下值回来了,要赶紧备好晚膳才是。”
“是了,是了,嬷嬷说的是,阿棠,我们快别哭了,赶紧起来收下,一会儿我们一家人好好用一顿晚膳。”
“好,母亲,都听您的。”
起身后,文氏又拉住林初棠的手,“阿棠,此事您知我知便是了,你父亲还不知道,就不要告诉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