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哭喊,身下也湿了:“姑娘明鉴,老奴真的没有私藏啊!”
“狸奴,不许伤人!”
那凶兽放开了赵婆子,一甩尾巴冲出青云院,朝南面而去。
周府南面,除了前院便是较靠近前院的惜花院,为周映巧的住所。
赵婆子脸色惨白,她女儿是周映巧的二等丫鬟,平日里就宿在惜花院下房中。
女儿可是她的命啊!
赵婆子连滚带爬地爬到周栖云面前,额头磕得砰砰直响:“求姑娘将那大虫唤回来吧!老奴确实鬼迷心窍贪昧了东西,都偷偷放在我女儿床下,预备给她当嫁妆,千错万错都是老奴一人的错,我女儿毫不知情啊!”
周栖云垂眼,淡淡看着绣鞋前趴着的仆妇。
赵婆子见求她不成,又去给周映巧和周邀月磕头。
“三姑娘,我女儿尽心尽力侍奉您,您是她小姐是她主子,可千万救救她啊!”
“大姑娘,你最为仁善,求您开口给条生路吧!”
周邀月面露不忍:“阿云,东西找到就好,赵妈妈到底是一片爱女之心……”
“是吗?”周栖云杏眼弯着,笑颜看向周邀月。
她这大姐,如月如画,性子也像二婶像了七分,端庄贤淑,其余三分倒随了她二叔一副柔软心肠。
“大姐姐莫要被这赵妈妈蒙蔽,若是爱女,必为之计深远,更不该行此偷窃行径啊。”
周邀月哑口,只听自己二妹妹又道:“我叫狸奴不伤人,它便不会伤人,大姐姐放心好了。”
青云院内,众人历经巨大的混乱到巨大的震撼,心魂甫定,只见周家二夫人缓步走了进来。三姐妹纷纷向其施礼。
“今日之事,都不许外传。”周二夫人环顾一圈,视线落在趴在地上的赵婆子身上。
赵婆子头发散了,以为周二夫人将将赶到,面露期冀:“二夫人……二姑娘用南疆手段召来了大虫,把大家都吓坏了。”
只要恰当拿捏主子间的关系,便能从中获利,这是她十几年辗转各宅为奴为婢的生存法则。
周家人慈和,可再慈和的人,若看到大虫危及自己女儿也会对侄女生出三分嫌隙吧。
赵婆子伏地,抬眼从发丛里悄然去看周二夫人脸色。
周二夫人沉着脸,她出身世家清流,娘家宅院里亦有腌臜,怎不懂赵婆子言语间的暗示,就是懂了,才震怒。
“一个婆子,也敢挑拨我周家是非!”
赵婆子趴在地上,低下头连声道不敢,只见周二夫人深色裙裾在眼前摇曳而过。
“当年周家穷困,全靠我大伯爷卖命供养我夫君读书,才好叫他一心为学并与我结缘。”
“夫君有今日心性和成就,我大伯爷居首功!”
“我生月儿时难产体虚,差点撒手而去,是大伯哥深入高山深涧为我采药,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盘虎坊偌大的周家宅院,亦有大伯爷一刀一枪挣来之功。”
“你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你这三瓜两枣的心思就觉得我不喜阿云,挑拨是非!”
“来人,给我拖出去关起来!”
周邀月讶然侧目,她今日竟亲耳听见母亲骂人;周映巧缩着脖子不说话,心中有些发酸地瞅着周栖云。
周栖云颇没规矩,竟还嚣张地睇了她一眼:“酸了吧。”
周映巧:“哼。”
“这正是我行动的原因,”周栖云望着天边烟火自言自语:“必不让周家落得如梦中那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