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靳熠的车上睡着。
靳熠偏头看着后视镜,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
似乎也不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只是此情此景令他开心,他知道的事情远比程臻想象的要多,正如汽车由他自己驾驶,前方的画面正以他自己决定的方式在眼前展开。
到了目的地,程臻依旧睡得很死,靳熠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后视镜里的程臻,之后又把相机设置成前置,找了好几个角度,把自己和程臻都框进去,拍了张好看的合照。
做完这些,时针已经摆过九,程臻的呼吸依旧平稳,靳熠有种直接带她回自己住所的冲动,但也只是想想。
不管怎样还是先把人叫醒
“醒醒,到了。”
靳熠看着后视镜,窗外的灯光和他的目光一齐落在程臻的脸上。
后座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甚至呼吸的频率都没变,靳熠加了点力道敲了敲玻璃。
程臻撑开眼皮,眼神迷离,“……现在几点了。”
“九点,看你睡得很香,就让你多睡了会儿。”
“哦。”程臻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凭本能把手放在汽车门把手上,抠了半天也没打开车门。
她轻轻倚靠在车窗上,额头上冰凉的感觉带回了些许理智,手能使上力了,把车门打了半开,但紧接着,她的肚子就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尴尬的饥饿声音。
“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现在也还有挺多店开着。”
“不用,我去楼下买碗馄饨就足够了。”程臻一只脚跨出车门,心里“感谢”老天每次都让她在这么狼狈的时候碰到靳熠,拎着包下了车。
“那我陪你一起。”靳熠随着她一起关上车门。
“怎么?大少爷打算下凡体验人间疾苦生活了。”
“我怎么是大少爷了?再说了,我之前创业失利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疾苦了。”
“……”程臻没听过靳熠的失败创业故事,也想不出他体会过的疾苦。
那是什么疾苦?他的疾苦只怕和普通人的疾苦隔了几个平行世界。
程臻走在前边,漫不经心地,眼神掠过街边清理垃圾的环卫工人,掠过在路边摆地摊的小贩,掠过在巡逻的老年保安,最后落回到靳熠身上。
岁月会在苦难的世界里加速,三十岁的人就披上了五十岁的困苦,而有的人,去了那么多地方,三十年的时光,仍然只让他见识了世界上最表面的光鲜。
程臻是半开玩笑的口气,“那你现在创业也会亏钱,因为我会努力让你亏的。”
“无所谓,亏的那些钱,我的‘zhen’一晚上就能帮我赚回来。”
程臻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哇,那真是厉害呢。”
买馄饨的小店在前方不远的地方,靳熠亦步亦趋跟着程臻,只是后者严格保持着和靳熠的距离,至少一臂,靳熠凑近半步,她就立马往旁边撤半米。
走了几步,程臻的脑子清醒不少,她回头,义正言辞道:“再强调一遍,我有男朋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那又怎样,我不在意。”
“那要怎样你才会在意?是不是别人要是结婚生孩子了,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在意?”
“我觉得你说的也没错。”
“那你这不就是,理直气壮当小三吗?”
“怎么,难道犯法了吗?”
“……”
程臻左边的眉毛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微微翘起,见到了新奇又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她的眼前飘过那张著名的表情包,一个人脸上挂着三观碎裂的表情用手指着面前的人,大喊一声,你神经病啊!
她从上到下把靳熠打量了一遍,忽然发觉,对方好像还是认真挑选了服饰搭配的,真不知道这人在干嘛。
从最初研一刚认识的时候,再到现在,两年时间,一切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看来又到了需要更新三观的时候。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直到晚风吹散了程臻最后一丝迷糊与睡意,她抱着双臂立于原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个十秒钟,就会被脑细胞判定为荒谬至极应该删除的想法。
她问靳熠:“所以,你想当我的小三,是吗?你给个肯定的答复。”
“是。”
“那好,明天早上,八点,楼下,送我上班。”
“我的荣幸。”
后来程臻想起这段对话,还是很难理解自己当时的精神状态。
她想,或许自己骨子里就是个追求刺激,喜欢挑战的人,喜欢扑一些会引燃自身的火,喜欢跳一些刀尖上的舞。
异地之后,程臻和降桃李约定,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每晚十点都要和对方打电话。
去贵州的第一天,降桃李的电话来得比十点早很多,程臻刚走进单元门,手机就响了,她接起电话,路过电梯,走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降桃李听到手机那头跺脚弄亮声控灯的声音,“怎么了?你是在楼梯间吗?”
“对。”
“为什么?想锻炼身体吗?”
“当然是因为担心进电梯有静电屏蔽,影响打电话的信号,怕你听不清楚我说话。”话音未落,程臻清楚听到对面的人发出了一声十分惊喜又开心的“啊”。
“那我下次就不在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了,下次还是坐电梯吧,万一楼道里有什么坏人。”
“说的好像电梯里就不会有人一样,再说了,我告诉你,”程臻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楼层,声控灯熄灭了,她看着黑暗,眼神锐利,“我现在,谁也不怕,要是真有什么人,我就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就好像面前真的有一个人,而她的手正放在那个人的背后。
“你怎么了?突然好强的攻击性。”攻击性强到似乎那个人就算倒在地上她都要上前补几刀。
“因为我上了一整天的班,现在全身上下都在散发怨气。”
“赶紧回去休息。”
“是要回去休息,但是好不习惯。”程臻进了屋内,关上门,也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