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降桃李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说不定过了段时间就有转机了呢?你现在放弃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不定……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程臻时常会陷入这种彻彻底底的空虚失落的境地,仿佛之前所有可以依靠仰仗的事物,现在都不再能被依靠了,于是迫切地想要找到另外的可以依靠的东西,比如爱情。
她犹记得很久之前自己幼稚的梦想,“要是没有很多钱,那么我一定要有很多很多爱。”
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男朋友,比自己预想地,更喜欢自己。
要是爱情可以当饭吃就好了,要是人可以只靠爱情活着就好了,那她现在肯定什么也不用愁了。
等到差不多要上班的时候,程臻打电话给自己的上司请假,一开口,她的嗓子就像被烟熏了一天一夜,手机那头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惊讶,“怎么声音这么哑?”
“我……生病了,昨天着凉了。”
申仪舒丝毫不意外,“你们这种学生,就喜欢熬夜,我就猜到会有这一天,那这两天你都在家里好好休息,反正现在也不是很忙。”
“嗯。”
申仪舒说这些话倒不是为了安慰程臻,最近确实不忙,但不忙的原因不是因为工作量减少了,而是因为暑期,公司毫不费力就招到了条件更好的实习生。
换句话说,他们可以很轻易找到替代程臻的人,程臻的优点只有便宜和有经验。
草草聊了两句,程臻就顺利请到了假,她觉得自己心里头最后一块石头终于也落下了,好像没请到假之前的颓废抑郁都是提心吊胆的,只有请完假之后,才是正式的。
程臻看了眼同样躺着的降桃李,“我是请假了,那你呢?你不应该坐车回去支教吗?”
“我也把票改签了,我跟他们说我要再晚一天回去。”
“可我是上班,你是上课,你的课也能随便延后吗?”
“本身也只是假期里的一些活动,再说了我负责的也不是主课。”
“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被占了的体育课,怎么你长大了还助长这种行为?”
“那可不,我好不容易长大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遮雨的伞给他们撕碎!”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程臻终于睡意渐浓,迷糊起来,她的眼睛已经半睁不睁,没看到身边的降桃李眼神逐渐认真起来。
“臻臻,你还醒着吗?”他戳了戳程臻的手臂。
“醒着呢。”
“我有些话想说。”
“嗯?”
“我想说……你现在先好好休息两天,但是千万别放弃,两天后,再爬起来,努力奋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之后的事情还没发生呢,谁说得准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不是都说‘正因为未来不可预料,所以才值得期待吗’?”
“你这么突然说这个?”程臻苦笑,“这谁说的话啊,这种鸡汤早就没人喝了。”
“你自己说的,高考出分之后,你作为励志代表返校,在讲台上说的。”
程臻直接怔住,瞬间清醒,“还有这回事?我……我说了这些?”
“对啊,当时你说完了”
“还有这回事?你不仅是和我一个地方的,你还是和我一个高中的?”
“对,我比你晚低两届,但是我之后又复读了一年。”
“……”
人们都不希望自己落魄的经历被人知道,同样的,过去意气风发的经历,也不希望被别人知道。
程臻心情复杂,满是逃避的意味,闭上眼。
几年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真是巨大的对比啊。
“那个时候,你在站在讲台上,说‘正因为未来不可预料,所以才让人期待,因为我们永远都有机会去改变未来’,后来结束了,我跑过去你找你,你在我递过去的明信片上签了名,还送了我一句话,‘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我一直都记得。”
“竟然还签名?我天,”程臻觉得这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社会性死亡的时刻,“我当时只怕是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不过会做几道题罢了,就以为自己了不得,根本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镇做题家。”
“高三的时候,我就把这句话贴在自己的桌上,后来第一年高考,其实我的成绩对我自己来说,算是不错了,但我还是去复读了,当时周围人都很不理解,但我就是觉得,我应该能更好一点,我醒悟得太晚,我不甘心我只能考到这样的分数。”
程臻的表情随着他提及的过去的事情而变得异彩纷呈,但降桃李关于过去的回忆开始了便没法轻易停止,“第二年我的分又高了些,选择也更多,报志愿的时候,我虽然考不上你的大学,但是能考上你隔壁的大学,我就填了,那个时候我确实在想,万一我们能遇见呢,万一我们能认识呢。”
程臻对于他为了自己报志愿的说法表示怀疑。
“当然也是因为,学校本身也不差,反正,那么多差不多的大学,我肯定选离你近的那个。”
“可是,虽然两个学校挨得这么近,但是学生有这么多,我们永远都不认识的概率才比较大。”
“如果我们一直都没办法认识,那只能说明我们没缘分,其实这么多年,你从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过,我偷偷去过你的学校很多次,我本来是想着,说不定呢?说不定就能见到你,虽然最后,一次也没碰到,我只是看到了你的照片,那个优秀学生的宣传照片。”
“我的被挂在路灯上的优秀学生的照片?”程臻瞳孔地震,那好像是一张不知道从哪次活动宣传文案中截下来的照片,程臻当时忘记了及时提交自己喜欢的照片,于是学院里直接草率地上传了一张,是她本人都认不出自己的离谱程度,“你能看出来那是我?”
“那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学院。”
“……”
“直到去年……我现在都记得那天,我刚和同学吃完饭,结果就看到了你出现在学校门口的地铁站,我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程臻努力站在一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