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婚礼前一日发生些意外,但当日一切都很顺遂,一直到绝大多数的客人离开,苏媚为尤香和叶檀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苏媚和唐鹤逢在第二日赶回临川。
路上苏媚接到了一通电话,来电是临川警方。
挂断电话,苏媚有些震惊:“临大竟然报了警。”
“临大百年名校,周老向来珍爱学校名声,事情闹到他的面前,会报警也是意料之中。”
唐鹤逢口中的周老名为周冠华,时任临大校长,周冠华如今已经年逾古稀,十几年前卸任后临大校长长期空缺,一直是另一所学校的校长兼任,直到十年前返聘周老,周老再次担起了临大这副担子。
临大的前身可以追溯周朝明武皇时期,周朝建立十年后,明武皇谋士杨盛辞官归乡,在时称甘化的临川创建了甘化书院,后明武皇赐名维则书院,意在教导天下学子柔嘉维则,并为书院亲自题字。
维则书院传承数百年,一直到百年前,国内贫弱,入目皆是文化的赤土,周冠华的祖父周临沭作为当时国内闻名的学者,振臂一呼与一众志同道合的朋友在维则书院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创立了国内第一所综合性大学,也就是临大的前身,周临沭自然就是临大的第一任校长。
所以周冠华自小便长在临大,没有人比他更爱临大,也没有人比他更珍惜临大的学子,出现这种事情他断不会含糊了事,视而不见。
“你早便知道?”
“倒是没有想过,不过并不意外,但即便临大不报警,我也已经让董嘉报警了。”
苏媚幽幽叹了口气:“她们想要见我。”
“你想见吗?”
“听说周老现在也在警局,我们过去一趟吧。”
“好。”
于是两人又中途拐道警局。
到时便看到周冠华坐在警局外的小椅子上,对面是个很年轻的警员们似乎在极力劝说他进屋坐。
看到他们过来,周冠华从小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了几步:“来了。”
“周老。”
周冠华看了他们二人两眼,然后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唐鹤逢的肩膀,没有再说其他。
苏媚知晓,临大的学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内心并不好受。
那名年轻的警员见他们寒暄,也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是苏小姐吧。”
苏媚点点头。
年轻警员替他们指引:“人就在里面,随我来吧。”
于是三人便一同跟着年轻警员走了过去。
屋子里坐着两个女人,她们都低着头,长发盖住了半边的头发,动作很拘谨,听到开门的声音其中一个女人抬起头看过来。
警员说:“孔雪绘,宋秋,你们要见的人来了。”
孔雪绘的目光落到苏媚的脸上的那一刻,双眼中迅速的汇聚起一股怨毒的恶意,她直勾勾的盯着苏媚坐到自己的对面,而宋秋显得心虚多了。
其实看到孔雪绘苏媚并不意外,但是同样在这里看到宋秋,苏媚百思不得其解。
宋秋是孟姿班级的团支书,她与她之间的交集很少,最近的一次也只是在松阁那次的同学聚会,她想那次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总不至于让她这样污蔑自己吧。
孔雪绘冷笑一声:“苏媚,看到我这样,你很高兴吧。”
苏媚摇摇头:“你要见我,想说什么?”
孔雪绘脸色通红,不肯说话。
看到孔雪绘这样的反应,宋秋面色显得有些着急,她忍不住向前探了探身体:“苏媚,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在网上发那些帖子,你看你能不能不要告我,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如果真的闹到了法庭上,我男朋友会和我分手的,你可以赔钱,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答应。”
苏媚这才扭头去看宋秋。
一旁的警员也开口:“苏小姐,周校长,其实这种事情我们还是建议私了的,对方认错的态度也很诚恳,你们看怎么处理?”
开口回答的是周冠华:“人生须知负责任的苦处,才知尽责任的乐趣,既然错了,便要认,应负的责任便该负。”
听周冠华话中的意思,宋秋脸色格外的慌张着急,双手忍不住的揉搓:“校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昏了头,而且我本来都打算删帖了,都是孔雪绘,是她找到我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对于宋秋的控诉,孔雪绘表情十分的冷漠,她甚至冷笑了一声。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周冠华难掩失望。
苏媚和周冠华两个当事人都报以沉默,唐鹤逢斟酌着开了口,他轻轻敲了下桌面:“同为临大学子,我们不欲与你们为难,私了也并非不可,但你们要将对临大,对苏媚的影响降到最低,至于手段,诸君随意。”
“好,我答应,我回去就会发声明,解释这一切都是我胡说八道。”宋秋急切的证明自己。
但唐鹤逢却摇摇头:“若别人认为你是屈于权势,不得已呢?”
宋秋有些迟疑:“那你们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警方通报,你要在声明中将事情的始末全盘托出,不能漏过任何的细枝末节。”
宋秋是有顾虑的,她怕将事情的细节暴露出来会被人认出来,会影响到她的生活,她想再争取一下,至少可以将一些细节模糊一下,但唐鹤逢似有预感般堵住了她的话:“你可以认真考虑,若是觉得不妥,我们也可以上诉。”
宋秋看到唐鹤逢眸底凉薄的颜色,犹豫之下还是点了头。
唐鹤逢又侧首看孔雪绘:“孔小姐,你呢?”
孔雪绘抬起一直挂着不屑和鄙夷的那张脸:“我不可能给她道歉。”
“如此,孔小姐应是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了。”
孔雪绘不说话。
唐鹤逢转头询问周冠华:“周老意下如何?”
“如此,便这般安排吧。”
回去的路上,唐鹤逢问苏媚:“你好像并不意外孔雪绘的反应。”
“我自认还是了解她的,当初在学校时她便是这样,勉强算的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