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繁复,倒是颇有异域贵族意蕴,向天子行了一礼。
这两人容貌倒是很像汉人,其中年轻稚嫩一点的俨然是这次使臣队伍里的北漠王子,普灼,旁边则是他的老师,北漠的一位大将,名为阿曼。这两位长相其实不太凶悍,却是北疆战役前线最铁血队伍的领袖,是与陆念禾缠斗了多个日夜的人物。
两人在这个场合看不出任何敌意与不服,礼数周全地向皇帝进献了不少来自异族的礼物,以示祝贺与诚意。
“我们北漠感念皇帝陛下的恩典,此次来京,不仅是为了庆祝中原辞旧迎新的节日,也是为了两国即将迎来的崭新友好邦交。实不相瞒,我来大夏京都这几天,十分感慨这里的富饶热闹,不愧是地灵人杰之地,为了共进两国友谊,我,普灼,在此向皇帝陛下求一个恩典,我见在座有一位姑娘与我十分有缘,希望陛下恩准我这个请求,让我娶她为妻。”来自草原的王子露出一副青涩笑容,仿佛真是少年春心萌动的模样。
永泰皇帝眯起眼睛,不带情绪地笑了笑,“哦?王子殿下才来京几天,这就有了有缘之人?”
常伴驾的人应该能看出,这是永泰皇帝不悦的信号。
座上贵妃娘娘看到这幅场景心里一紧,面上还是露出温顺的笑容,有些讨好地喂着永泰皇帝葡萄。
她有些疑惑皇上怎么会是这个态度,之前造了那么久的势,明明除掉殷清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此刻她却有些慌乱。侍奉了皇帝那么多年,她也只是一味的奉承引导,有时哄得开心了就能达到目的,有时却会被不动声色地驳回来,她看似是主导,却始终猜不透这个人的想法。
在众目睽睽之下,普灼端起一杯酒,向一处走来。
自古以来,停战,总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众人看着他的方向心里一紧,普灼脚步走向之处坐着的京中贵女,只有宜安郡主和昭阳公主。
人尽皆知宜安郡主殷清川其父其母都是忠君报国的将军,她虽养在京城多年但也与北漠势如水火,不管这位王子殿下要求取的是谁,以她这个跋扈嚣张的性子,怕是恨不得在此刻杀了普灼,把这场宫宴闹出个大乱子来。
殷清川此刻却没有目光中心的自知,一双眼睛望着来人,唇角露出一丝弧度。
“这杯酒,敬这位郡主殿下。”少年王子眼神诚挚,不似作伪。
“王子殿下知道我是什么人嘛,就敢来敬酒?”
“我只知道姑娘美丽动人,今日一见,我的心里就为您留下位置了。”他向殷清川行了一礼。
多么荒唐的场面话,这王子看来,貌似也不是那么想娶她啊。看来不是个和晋王一样的蠢货。
“我是大夏的宜安郡主,我姓殷,”她目光如炬,迟迟没有应下这杯酒,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叫殷清川。想来我与王子殿下确实,缘分深得很,您这会儿还敢娶嘛?”
阿曼眯起了眼,殷清川这个熟悉的,令人厌恶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殷恒。
一时之间,大夏的诸多官员都面色一变,这可是殷恒的女儿,这北漠小儿怎么敢开口求取的。
看到各位的踌躇不定,永泰皇帝也不应答他的请求,开口道:“听闻北漠一族一向崇尚强者,普灼王子,不如咱们比武论亲,如何?”
此言一出,坐席中许多臣子的脸色有些僵硬,试图开口劝阻。
谁不知道宜安郡主前些天在牡丹居遇刺,此时比武,难道皇帝真就要把殷清川送到北漠人的手里?
陆念禾也坐不住了,比武,她如今这个身子骨怎么比得了武,况且这位普灼王子是个实打实上过战场的人。
王子听到这番言论,挑了挑眉,打量了一下殷清川,“我是真的很喜欢郡主这样有血气的姑娘,听闻郡主殿下出身武将世家,想必武功也不差,但前些日子郡主在牡丹居遇刺,不知此刻可还有与我一战的余力?”
永泰皇帝不动声色地推开身旁的贵妃,话锋一转,“王子殿下,爱慕美人是人之常情,但我希望你与我大夏的勇者公平地竞争。宜安郡主是我大夏最尊贵的郡主,是很多人心中的佳人,你若想求取这位,可得经过他们的剑招的同意。是不是啊,念禾?”
座中有不少当日殷将军的旧部在,纷纷蓄势待发,永泰皇帝却看向了陆念禾,陆念禾大概明白了这位的意思,皇上不希望殷家再次与兵权绑定在一起,他看了席间的殷清川一眼,一跃向前。
“不如由我来与您比试,王子殿下可还看得上我这个对手?”明明还没拔剑,这两人的目光仿佛已然身处千军万马的战场上。
“陆将军,看来你我是宿敌啊,呵,你用什么身份来与我比试呢?兄长,还是郡主殿下的思慕者么?”普灼的眼睛里已然有了杀气,说的话也字字诛心。
“我与清川青梅竹马,纵是有许多误会桎梏在,也不劳您一个外人操心,北疆镇北将军陆念禾,请王子殿下赐教。”
普灼接过刀向前出招的的那一瞬,陆念禾的佩剑便也拔出,不躲不闪,凌空而上,直劈普灼面门。
席间的文臣武将见陆念禾出手都定了定心,只盯着这场战局。
陆将军今日好凶的招式。
到底是殷将军的养子,虽是晋王一派的大将,在殷清川的事上也万万没有不争的道理。
普灼在北疆就吃过陆念禾的亏,知道陆念禾武功了得且擅长灵活作战,这次对战开局便不甘示弱,格外凶悍,北漠力壮,招招都是直指对手,压着对方打。
陆念禾碍于力道难以正面格挡,却精准地避开了每一式,步伐貌似是在节节败退,却始终把握着自己的节奏。
刀尖不断擦过腰际,脸颊,陆念禾面上带着冰冷的肃杀,看准了普灼紧密出招的一个难以捕捉的空挡,迅速格挡。
再一个飞身,用他靴子最坚硬的地方一击,踢飞了普灼手中的兵刃,下一秒,剑锋就牢牢指在普灼颈侧。
反观普灼此时虎口都震得发颤,脸上喘着粗气,宿命般的结局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死死地望着陆念禾。
“我赢了,王子殿下。”陆念禾向对手作揖,缓缓退了几步。
来到了殷清川身边,直视着她,向她敬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