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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秋雨细密如丝,润湿容王府里这座精美华丽的楼阁,也润湿了楼阁屋檐下已经开始叶片开始泛黄卷边的小球菊,随后一把系着红丝绦的银剪子便被一只细腻葇荑持着,将小秋菊的枯叶都尽数减去。

春香放下手里的银剪子抬头看了看里头还在歇息的人,方同一旁的婢女耳语道:“芳云,你说为什么如今绿主子也不哭了,整日整日都这么睡着,会不会是伤了心神啊? ”

一旁的芳云摇了摇头,低声回道:“谁知道呢,左右王爷从不到后院里来,也许绿主子想开了罢。”

先帝驾崩,太子即位。太子年幼,先帝遗诏封容王为摄政王,辅助新帝,治国理政。

容王高洁,后院虽有姬妾数十各异,却不曾踏入女子房内。

而这个阁子里头歇息的便是奉安郡王献上

的美人——绿姬。

细细地讨论声透过细密的茜纱进了内室,飘进榻上那枕臂斜睡的女子耳中,她如蝶翼的眼睫轻颤,眼帘抬起,露出那尚带着迷蒙的睡眼。

香肌胜雪,黑发似藻。一双黑水晶的眼眸,一闭一阖间皆是动人。

“哈——”

她撑着胳膊坐了起来,高举胳膊伸了个懒腰,轻薄的纱袖从胳膊上滑落,露出那莹白的藕臂。

应绿补完觉后美美下床,踢踏上绣履,便有贴心的婢女迎上前来,有的端着黄铜,有的捧着脸帕,以及许多奇奇怪怪的香膏。

应绿洗漱完毕后,便美美地饱餐上一顿,便叫侍奉的婢女都退下了。

她推开雕窗,细密雨粉与寒凉秋风便一道扑在了应绿的脸上,驱走了她残存的睡意。

她,应绿,原本只是现代的一位魔术师,可突然之间,一觉醒来她竟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热门小说《长公主》的女配,那位因得不到容王宠爱而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的小妾绿姬。

《长公主》讲述的是幼帝沈明文的嫡姐沈明训,自幼帝和摄政王在东郊黄寺遇刺身亡后,便艰难地辅佐忠王即位,清异己,平四合,晋朝强盛,自而百国来朝。只可惜忠王体弱,不到二十五岁便早早驾崩,长公主悲痛万分,扶棺而哭,悲忠王英年早逝,哭大晋帝位无人可继。此时晋朝皇族血脉凋零,余者多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弟,无可担此大任者,应百官之请,祭天拜土,登基为帝。

她算来算去,算着那位容王殿下很快就要随幼帝去东郊黄寺了,想必很会快就要下线了。

所以,她也要赶紧收拾收拾跑路了。

思及此,她一转头便见外头秋雨已停,明月已升,而点点烛火的昏黄也开始晕染了这锦绣的屋子。

虽然这里日子过得是挺舒服的,但却非可就久住之地。

铜漏声声,星汉西流月西沉,满室烛火惶惶渐消歇。

清冷的月色洒在一快速移动的黑影上,她迅速翻过后院的碧瓦高墙,跃入了小船上,船身晃悠,荡起涟漪,皱了水中月。

船家开始行船,慢悠悠地驶向那灯火辉煌,朱栏翠幕的听芳楼。

当应绿自小船踏上听芳楼的那一刻,她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折扇轻摇的翩翩公子,玉面银冠,白衣锦裳。

“应公子来了……”

“应公子——”

她一进门,便被姑娘围了个水榭不通,她弯唇一笑,反手一变手中便变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轻轻地放在了其中一位姑娘的手里。

那姑娘喜笑颜开,其他没得到玫瑰的姑娘纷纷谴责应绿偏心。

应绿笑着道:“一日只一朵,这是我的规矩。”

“公子就是偏心。”一红衣的女子扁了扁嘴。

应绿好不容易才从女子堆里钻出来,一眼便锁定了正在和美人喝花酒。

的少年,随后一个弹指,原本少年正在拿起的酒杯便出现了裂纹,随后酒水便浇湿了他的衣服。

“啊噢噢!”

少年登时跳了起来,气极败坏地四处寻找罪魁祸首:“谁干的,谁干的!”

随后他便被拎住了耳朵转向了应绿这边,原本气急败坏的脸色瞬间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一脸谄媚:“原来是老大啊,老大请坐!”

应绿松开了手,道:“小五,我要你办的事办好了没?”

“办好了办好了。”被唤作小五的少年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应绿,“老大交代的事没办成我怎么敢喝酒啊。”

“都办好了,只要老大一声令下,我们立马就可以出发!”

她刚坐了下来,小五便给倒满了酒,一众美人瞬间衣袖飘飞地围了过去,一时莺莺燕燕笑声不断。

她这边厢是热闹了,而楼上的那位风流公子那里就清净了。

他红衣金冠,穿的甚是惹眼,一双桃花眼里满含怒气,拍栏而怒。

哪里来的宵小,竟敢抢他的风头,看他不得好生教育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

他气势汹汹地下了楼,过往的客人都被他那来者不善的气势都给吓了一跳。

他步步生风地走到了应绿跟前,怒目而视看向还在畅饮的应绿,掀袍一脚便踹翻了应绿的桌案。

顿时桌翻酒洒,满堂莺燕大散。

而应绿依旧风轻云淡,轻抬眼皮看向眼前这个富贵公子,轻笑出声。手中酒杯依旧凑在唇边微晃。

她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公子,年有二十有余,行事却依旧轻佻无矩,能活到现在想必是哪位权贵家的纨绔小子。

心思既定,她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一丢,金灿灿的酒杯在空中滑过一道优雅的抛物线,便稳稳地落在一位酒娘手中金托盘上。

她慢慢抬起头来,听芳阁的辉煌烛火就缓缓照亮了她的面容。

那纨绔公子一见她的脸,委实也是一惊,这小子长得还真是不错?!

就是长得跟讨厌的小白脸一样!

“公子这是做什么。”她不疾不徐地问道,言语间并无责怪意味。

纨绔公子间见她言语坦荡,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冷哼一声:“你小子若是识相,就给本公子快快滚出听香楼,以后永远不许踏进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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