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隽回到大厅内,选了个离舞台最远的位置坐下。
她对这种陶冶情操的艺术节目向来就没有什么兴趣,看着台上的各式各样的舞蹈节目便开始犯困。只盼着这开幕式能够快点结束,找个还衣服的借口向付思渊道个谢。
她盯着付思渊的方向。
只见他挺直着背,左腿搭在右腿上,目不斜视地欣赏舞台上的节目。
百般无聊之下,她突然想起她在大四之前用过的那个微信号。在那个微信上她曾经加过付思渊为好友,而微信绑定的手机号码和密码她也都还记得,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删掉自己。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犹豫。
如果她鼓起勇气给付思渊发消息,回应她的却是红色感叹号怎么办。
何佳隽烦躁地不断来回切换手机里的各种app,却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要不...试着登陆一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点击了退出登录——登陆其他账号。
她熟练地输入了自己曾经使用的手机号和密码。屏幕转了半天,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直接进入了微信消息列表里,而是提示需要短信验证码的方式来验证。
何佳隽有些懵,这个号码她已经不用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能收到验证码。她不甘心地又退出重新试着登陆一遍,屏幕显示的内容依然和方才毫无差别。
算了,先不管了。
晚上九点多。
好不容易等到开幕式结束,何佳隽将手撑着脑袋意识模糊已经好一会儿了。大厅内的掌声不约而同响起,迅速将她从梦境中拉了出来。
何佳隽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朝着付思渊的方向看去。
前面几排的人陆陆续续站起,将她的视线遮挡地严严实实。何佳隽也跟着站了起来,踮起脚尖向前望去,隐约看见付思渊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往后台休息室走去。
等一下!
她来不及做出其它反应,下意识地从人群缝隙中往下走去。一边用手轻轻拨开人群,一边低声喊道:“不好意思,让一让。”
可能是开幕式的票不外售的缘故,过滤了许多疯狂的粉丝们,这一路何佳隽走得十分顺利。
“后台不允许进入,请走前门出场。”大厅舞台的四周站了好几个保安,其中两个保安伸手将她拦下。
何佳隽内心十分焦急,却也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工作人员。”
“你的胸牌呢?”
“嗯?”何佳隽这才发现自己胸前只挂了一个照相机,并没有挂工作牌。好像是在参与红毯拍摄的时候她嫌相机和工作牌挂在一块儿勒的慌,才将它收了起来。
接着她便将手伸进衣服裤子口袋里找寻自己的工作牌究竟被她放到了哪里。
好一会儿,何佳隽才从穿在里面的灰色毛衣外套中掏出了绳子已经完全打结在一块儿的工作牌。她随意将绳子向上掰扯,露出了牌子上清清楚楚的七个大字——摄像助理何佳隽。
保安的表情明显有些震惊,看对方急急忙忙的动作和表情像极了那些追星少女,没成想还真是工作人员。
他接过女孩的工作牌,看一眼上面的照片又看一眼面前的真人,以此反复了好几次。最终才将何佳隽给放了进去。
何佳隽在开幕式的前几天看过整场的流程,台里派出王琼作为电视台的代表在结束之后对思渊进行十五分钟左右的采访。
她走到付思渊的专属休息室门口,王琼正在里面。
这休息室的隔音不是很好,何佳隽站在门口,还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的交谈声,时不时地还有一阵阵笑声传出来。
何佳隽在门口不断来回走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内心越来越焦灼,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她的手不断摩挲着搭在手臂上的那件格子外套,想着一会儿还衣服时该说什么。
“谢谢你的衣服”?
不行不行不行,王琼还在边上让她误会了怎么办。
“这是你助理给我的衣服,还给你”?
那为什么不直接还给她助理?还绕这么一圈,不是明摆的就想和他套近乎嘛。
要不直接塞到他手里就跑?
这样好像显得很没有礼貌,怎么说他也算是老朋友了,又不是豺狼虎豹。
天呐,为什么会这么难。
何佳隽内心崩溃地看了眼手机,他们应该快出来了。在逃与不逃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留在原地,她不可能就这样一直逃避下去,既然总有一天要面对他,那就趁现在豁出去吧。
就在她为自己打气即将打满时,前方不远处的化妆间走出来他们台里的一个领导。
“小何。”
何佳隽一脸疑惑。
“你现在忙不忙?”他问道。
何佳隽摇摇头。刚摇完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摇头啊!这不就是让你去帮他做事嘛,这么明显的话中话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一会儿有个快递员会送份文件过来,你去门口帮我取一下。”
“...好”
何佳隽走的不情不愿。
小学语文课本上有一句要求背诵的古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刻如果再让她回去站在付思渊的门外等,恐怕也没有那个勇气了。
何佳隽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其实也不止她一个人,还有整个跟随着付思渊行程过来的粉丝团。
那些女孩们穿着靓丽的小裙子举着各式各样的灯牌站在寒风中。
她看了她们好一会儿,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曾经在剧组时付思渊曾经说过的话——
“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既然选择放弃了按部就班的生活,那便要朝着自己梦想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哪怕孤身一人,也要努力去拥抱这个世界。”
现在,他再也不是独自一人了。
快递小哥来得很慢,何佳隽站在门口被这风吹到头疼才看见穿着灰色快递服的小哥姗姗来迟。
“你是陈斌?”快递员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走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