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另一户人家的私奴。
若遇上的新主子是赵五郎之流,那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
在熟悉的牢房待了两天,众奴婢便又如李姝所料,被发配到另一户人家当私奴——洋州刺史赵绩府上。
若说在刘府他们尚有活路,那到赵府,就真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
“阿姊。”芙蕖紧紧贴着李姝,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我怕。”
李姝握了握她的手,却连半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她们曾亲眼看到那位赵五郎将身边的小奴活活打死,也不只一次听说过他把房中伺候的奴婢折磨致死,所以前几日赵五郎突然在刘府看中她和芙蕖,让刘家把姐妹俩送给他时,她才一狠心起了杀念。
可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离不开赵府这座地狱。
“五郎生前看中的,就是这俩奴婢?”
“模样还行,到了下边,也算勉强配得上。”
短短两句话,便决定了两个人的命运。
芙蕖年幼,一时没听明白其中深意,懵懂地扭头看向李姝,李姝却已面无血色,后背发凉。
这话的意思,是要殉葬。
不能让赵五郎的妻妾死,便由两个他生前看中的奴婢代替,反正她们“律同畜产”,可随意打骂、买卖,就算私下杀了她们,也无人会在意。
在这吃人的封建社会,人命究竟算是什么?
她来了整整两年零九个月,为了那一丝回到现代的希望,一直以贱民身份苟活着,再苦再难都熬过去了,难道如今还是只能认命?
看着面前的喜服,李姝牙一咬,低声道:“我藏着宝物,你可想要?”
看守她的小奴年纪不大却体型壮硕,凶神恶煞:“休要胡言!”
李姝道:“就藏在刘府,抄家也发现不了,只要你敢去刘府,就全是你的了。”
小奴两眼放光,又不敢置信:“再胡言堵了你的嘴!”
知道目的达成,李姝再接再厉:“够你几年吃穿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藏在哪。”
小奴低头凑近:“所言属实?”
“句句属实,我在刘府侍奉过郎君,得过不少赏赐。”
“条件。”小奴刚开口便急忙补充,“休想让我放了你。”
“那些金银中,有个镯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想戴着它去地下见母亲,你取到宝物后,把镯子给我,其余都归你。”
小奴满脸震惊:“就这?”
“我已是将死之人,你既不敢放我走,除此之外,还能有何要求?”
小奴又上下瞥了她两眼,看那表情,应是信了。
*
入了夜,小奴依旧尽责地守在房里,李姝假装早早入眠,甚至发出了鼾声。
没多久,只听“吱呀”一下,房门被拉开又合上,李姝掀开被子看去时,屋里已没了人。
刘府被查封,只能夜晚偷偷进去,这小奴专负责在夜间看守她,想溜去刘府,也只能是这种时候。
而这是李姝唯一的机会。
看着那小奴悄无声息地翻过围墙离开赵府,她也赶紧跟上,沿着他探好的路线爬上树干,攀墙而下。
两座府邸相隔不远,用不了多久便到了。
小奴认准方位,直接朝东边的马厩而去,李姝则悄悄绕到北侧,找了些石块垫脚,艰难地往墙上爬。
她说的并非假话,马厩里藏着她这两年多攒下的积蓄。刘三郎还算大方,心情好时赏过她一些银钱首饰。
只不过,比起刘家私藏的财物,那些积蓄根本不值一提。
围墙很高,好不容易借力爬上去,又只能用双臂拽着慢慢往下降,脚还未落地,李姝就感觉右臂传来阵撕裂般的痛意。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也不知是否脱臼了。
但她顾不得这许多,站起身便往里冲。
府中所有重要屋子都被贴了封条,她迟疑着抬手去撕书房门上的,却猛然发现,那里早有裂痕。
有人进去过?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道声音:“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