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
方一走出大门，就看见了那辆显眼的淡紫色汽车，是肖然来接她了。她想起来，昨晚他们约好今天要一起去买羽绒服。
肖然昨晚说过的话又出现在她脑海。
她对他最近的态度并不讨厌，只是有点不习惯，还觉得新奇和亲切。也许，太完美得体反而会制造出距离感。
方一加快脚步，打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
肖然除了在她开车门时往这边扫了一眼，确认上车的人没错之外，再没朝这边看，头摆正，眼神望向前方，仿佛只是在完成任务，并不关心任务对象是谁。
但是，车内温度适宜，还播放着她喜欢的一张爵士专辑。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肖然最近总是摆出副冷战、不想理她的姿态，可实际上还是方方面面都迁就着她，那何必要冷战？
或许，他是想要个答案？方一想，只是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忍不住躲进自己的龟壳里。
反正，肖然还是一直在身边，不是吗？
她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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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开车到了市里最大的商场，打算让她先吃饭，之后再买衣服。
方一没有意见，由着他安排。
吃过饭，他们在商场里一家家店地逛。秋实学院在的洋城冬天气温并不低，所以商场里卖厚羽绒服的商店并不多。
他们先随便逛了一圈，然后选定了一家户外活动服饰的专卖店。
方一没有买过羽绒服，在货架上随便挑了件就要套在身上试，大小也合适，她决定就这个了。刚想喊导购结帐，坐在不远处的肖然突然朝她走来，让她先等一下。
方一有点疑惑，但鉴于他从不没事找事，所以还是没有出声，在原地等他过来。
他走过来，让她先脱下身上试着的衣服，方一乖乖脱下来。
她站在原地，迷茫地看他把衣服吊牌翻出来，仔细地检查里面的参数。
肖然看了好一会，对她说：“这件充绒量太低了，你在那边会冻到的。”
“啊，这样吗？”方一忍不住问，“充绒量是什么？”
他简要地解释，“就是羽绒服里羽绒的含量，含量越高，保暖效果越好。”解释完，他向四周寻找导购的身影，喊了其中一位过来。
导购过来之后，肖然跟导购说了他的需求，请导购根据这些参数推荐一些款式。
方一站在他身边，听他说什么填充物啦、充绒量啦还有蓬松度什么的，云里雾里，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她有个好习惯，在自己不懂的领域，她一向从善如流，所以她只是站着，安静地任凭肖然发挥。
他好像做了很多的功课，方一心软软。
肖然和导购沟通好需求，导购走到货架边帮他们找更合适的款式时，方一身子悄悄往肖然那边倾斜，小声跟他说：“谢谢噢。”
他斜斜地看她一眼，目光古怪，“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说完，肖然露出个可以说是骄傲，也可以说是傲娇的神情，“除了我，谁还能这么仔细地照顾你，连你自己都不行。”
好像又被他刺了一下，方一顿时噎住，可又想不出反驳的话。她讪讪地笑了，“是啦，你最细心了。”
这话乍一听是夸奖，但她语气不对，细品反倒有丝阴阳的意思。
肖然正想反驳，导购刚好拿着几件羽绒服过来，请方一上身试，他的话还没出口就收回了腹中。
连着试了三件，方一最后决定要买那件纯黑的中长款羽绒，感觉会比较耐脏。
她拿着衣服要去买单，导购见她要过去，连忙提醒，“您看中的这件羽绒服是男女同款的，现在有活动，第二件8折。您看，您要不要给您男朋友也带一件？”
“男朋友？”方一重复了这三个字，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刻想要否认。
肖然很自然地接上话，“第二件8折吗？”
“是的，先生。”
“那麻烦给我那一件，码数是***”他当然想跟方一拥有同款。
导购知道了货号，立刻转身到货架找合适的衣服。
方一看他们俩这行云流水般的对话，一时呆住，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直到导购拿来羽绒服，肖然穿上，问她看起来合不合适，她才回过神来。
“大小合适的，”她回答完，忍不住小声问，“不是，你没有穿得上它的时候吧？”
他不乐意了，“我只是想买件羽绒服，不可以吗？”
方一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想了想，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便讷讷地说：“没有，我就说一下，你想买就买呗。”
肖然觑她一眼，心想，她真是不解风情。谁让他喜欢她呢？他在心里叹气。
他没再说什么，让导购拿着两件羽绒服到收银处，他也过去那边结帐。没有招呼方一跟着，他现在心情不好，并不打算那么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