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时间前一个小时,方一换好衣服,准备提前过去。下午和肖然说好了,他会开车送她到酒店门口,饭局结束后她自己回来。
虽说肖然这段时间隐隐有些不对劲,但是今天下午他的状态格外不对劲。她像平常那样做自己的事情,偶尔会感受到一股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她望向视线来源,肖然正沉郁地看她。
发觉她望过来,他也不躲,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的视线是无形的笼牢,用这种方式确认,她是他的。
被肖然盯得心里头发毛,方一问了他好几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说,没什么。
方一不信。
若真的没什么,他的眼神怎么会从温柔变成现在这样有点瘆人。可肖然不愿意说,她也不能逼他。
只好暂时作罢,先去赴晚上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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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方一倚靠着座椅靠背,眯眼假寐。
因着下午的插曲,她久违得觉得车内的空间有些狭窄,他的气场太强,压迫着她的空间。
车内播放着柔和舒缓的冷爵士,明明是让人放松的存在,她却莫名感到一阵压抑。
不舒服,不想说话。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谈,在路上的时间格外煎熬、漫长。终于,他们抵达了餐馆附近的停车场。
方一解开安全带,手搭在车把手上,想赶紧逃离这让人窒息的空间。
“一一。”肖然却说话了。
她只好停下手上动作,转过头去,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晚上,真的不用我来接你吗?”
啊,原来是这个事。
她婉拒了,“啊,不用了,都不知道要吃到几点,我到时候打个车就好。”说实话,如果像现在这样压抑一路的话,她宁愿自己打车,这太折磨人了。
他目光平静幽深,似有话要讲,但最后只回答了句“好”。
顿了几秒,肖然想再给她一次机会,“今晚的饭局只有汤教授和王教授会来吗?”
好奇怪,他为什么总在纠结这件事?
方一不解,语气有些不耐烦了,“是啊,不然还会有谁!”
听到她的回答,他莫名其妙地扯了下嘴角,“噢。”
她更迷惑了,但想着自己要提早到包厢点菜,有些着急地问:“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过去了?”
“啊,没有了,你去吧。”肖然目光凉凉,又扯了扯嘴角。
方一没细想,直接推开门,往餐馆走去。
在预定好的包厢坐下,她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约定的时间,她便提前叫了些茶水,静静等待。
过了约莫十分钟,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了下。她随手拿起来看,是汤教授发过来的语音信息。
大致听了一下,他说,他和王教授因为临时有事,过来不了。不过,他安排了个朋友过来,想介绍那位和她认识一下。
听完这语音,方一情不自禁地叹气,汤教授好像还没放弃给她介绍对象的想法。
明明已经装疯卖傻了,她身上还有那么高的价值吗?
她有点无语,思考着要不要回绝掉今天的饭局,马上就离开。
点开飞信界面,方一准备回复时,包厢的门就被敲了两下。
好像是要认识的人到了,现在立刻走就有点不礼貌了。
方一又叹了口气,认命地大声说了句“请进”,然后视线回到手机上,编辑着回汤教授的信息。
对方应该是听见了她的话,径直推门进来。期间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机上,没太关注来者的相貌。
“你好。”对方率先打破了沉默,向她打招呼。
这声音有些熟悉,方一从屏幕里抬起头,“你好。”她随意地望过去,视线一滞,随后脸色冷下来。
竟然是张承。
他今天穿了身考究的西装,头发造型都仔细打理过,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对上她带着怒意的视线,他还淡定地冲她微笑。
“你过来干嘛?”她这话说得很不客气。
张承也不恼,“我想和你谈一个合作,一个对我们都有利的合作。”
方一盯着他,没说话,想听他继续解释。
他微笑,“我们结婚吧,用婚姻来合作。”
她不说话,拿了放在旁边的手提袋就要走,刚迈出一步,张承径直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强制不让她离开。
“放手!”她怒斥。
他回她一个恼人的微笑,“我不,除非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个交易,你绝对不亏。”
方一使劲挣扎几下,他手掌力气实在很大,她挣不开,只好怒瞪着他。
“你给我放开!”
张承反而握得更用力,露出自认为友好的微笑。
她更气了。
僵持间,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方一应激般地朝门口方向看过去,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戴着顶牛仔帽,宽大的帽檐被拉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加上戴着黑色口罩,整张脸被盖得严严实实,身上是件长到脚踝的宽松驼色外套,非常古怪的打扮,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那人进来,站在门口环视了包厢内一圈,视线在她和张承之间过了一遍,最后停在张承紧攥着的她的手腕上。
怪人的视线也很古怪,手腕没来由地一阵冷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张承警惕地问:“您好,请问您是?”
那人好像这才回过神来,微躬着腰,声音粗哑,“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了包间。”
说完,不待他们的回答,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驮着背,缓慢地走出包间。
怪人关门的力度极大,“砰——”的一声,像是有极大的怒气。
一道门,隔开门内门外两个空间。
门外,肖然烦躁地、粗鲁地摘下帽子和口罩,黑色的瞳孔中有暗潮涌动。
方一刚才被抓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