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干什么?交换戒指,还是亲吻对方?”
“你……”大主教快要咬碎了后槽牙。
“切里斯的婚戒是为了他已经去世的王后戴的,我没有顶替别人的习惯、也没有戴戒指的习惯,这个环节就省了吧,至于亲吻……”魏嫣说着踮起脚,一手拽住了切里斯的领结,在他唇畔印下一吻。
清脆的吻声响彻整个教堂,人们僵硬地和教堂中各色纯白的理石雕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他的身量太高,魏嫣有高跟皮鞋的加持,一时间失去了重心,好在切里斯早有准备,扶稳了她的腰肢,将她安然地放归地面。
“好了,是不是结束了,”魏嫣看向大主教。
“王后……”身后的修女嬷嬷终于看不下去,“请您安静一会儿,接下来你们要接受主教大人的祝福,您还要赠送捧花——”
魏嫣:“我为什么要接受大主教的祝福,我又不信教。”
修女嬷嬷强忍怒气,“可您毕竟嫁到了斯兰,还是一国王后——”
“哦,”魏嫣弯弯嘴角,“我不是说了吗,你看不惯,就杀了我或者攻打东安。”
修女嬷嬷:“你——”
“好了,”切里斯开口打断咄咄逼人的王后,“可以结束了,我带你回宫。”
“那好,”魏嫣转头,“哦对了,”她把手里的捧花往修女嬷嬷怀中一扔,“送你了。”
“你——”修女嬷嬷心口剧痛,被赶来的小修女门扶走。
疯狂的王后终于被国王陛下拉走,教堂中在长久的震惊和沉默之后终于爆发了震耳欲聋的讨论声。
“这东方的魔女简直没有一点教养,她竟然胆敢公然说出悖逆神明的话来!整个斯兰都会因为有这样一位王后而得到厄运的!”
“先王后是一位多么温婉贤淑的人啊,她对神明的信仰那样虔诚!陛下怎么会续弦这样一个女人!”
“陛下的神志已经被东方的魔女蚕食了!他曾经是对神明多么忠贞!在先王后难产失血的时候,他在中央教堂听从神明的旨意给对大主教叩首整整一千次!虽然神明最终没有选择先王后,但是先王后一定已经前往极乐天堂,化作仙女守护斯兰了——”
“要是让先王后看到陛下的续弦,她该有多么心痛啊——啊——我们可怜的世子阿尔弗雷德,他不但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要拥有这样一位后母!”
“恶女!魏嫣是来自东方的恶女!她是毁天灭地的人!!!”
“这个公主到底是什么来路?”大主教还站在原地。
东方旅行原本只是为了缓解绝望的国王极度抑郁的心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在接到国王传回书信说要迎娶东方公主的时候,大主教还觉得这样不错,巩固斯兰和东安国贸易的同时,也许切里斯会开启一段新的爱情——这人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情种,他沉溺爱情对整个教廷来说都是好事。
可现在……
“去查,去查清楚在东安的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主教对教廷军统领低声道,“还有那个公主,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来路。”
“是!”统领行礼,将左手立于肩上,用右手按压心脏,这是对神明起誓的礼节,“谨遵神明的教诲。”
若贝丽宫中,国王的轿辇已经抵达,公主却是抢先跳下车子的人。
他们本该环游拜留别,对早早来到圣城翘首以盼的民众们问好,在千万声祝福中接下大主教双手奉上的圣餐,和所有斯兰人共同饮下神明的血液化成的葡萄美酒……
“你慢一点,魏嫣,”切里斯追上了她,“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还不如等在车上,我已经联系了校场上他们训练用的自动车来接你。”
“你怎么和那些人解释?”魏嫣脚步不停,只是猛地转过头,“说我身患重病?明明刚才在教堂中还耀武扬威,现在就动弹不得?”
“魏嫣……”
她刚刚在马车上擦去了胭脂,现在脸色苍白如纸。
切里斯因为需要应付教堂外热情高涨的民众,并没能和魏嫣登上同一辆马车,他现在无比担忧,刚刚就在她独处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一刻都不能等,切里斯,”魏嫣的焦灼毫不掩饰,“我在流血。”
“你——”切里斯心头一震,“你怎么——”
“陛下、陛下,”内侍长沙尔大步跑着追上来,“您——”
“别过来!”切里斯回头一指,“所有人都站在原地。”
沙尔:“陛下?”
切里斯:“沙尔,你去将公主陪嫁的医士召进宫来,立刻!”
沙尔:“是,我这就去!”
魏嫣已经站不住了,她浑身都在抖。
“魏嫣,”切里斯上前,刚想要扶住她,就见她整个人倾倒,“魏嫣!”
切里斯一把将魏嫣捞起,白色的纱裙翻飞,她羊羔皮的鞋面上有一溜尚未干涸的血痕。
“封锁宫殿!今天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进出!”切里斯快步走着,背后是逐渐围拢过来的皇家军队的铁甲之声。
他害怕极了,他决不能让魏嫣出事,在这个发生了太多事的若贝丽宫中,在这个一模一样的地方!
他必须站起来,他不可能再向任何人屈膝。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要保护站在他身后的所有人——哪怕,怀中女人在痛苦和泪水中呢喃的,并不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