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根本无可掩盖。
公良墉:“我虽然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但是司徒申,这之中的风险你必须清楚。”
“明白,”司徒申回答的很快。
经过系统的学习,他早明白核心机工作的原理。想要在小小的盒子里,让细微多石英粉末进行一场接一场的爆炸,一旦在这精密的、环环相扣的仪器之中,任何微小的缓解出现问题,钢铁包裹之中的人都会面对瞬间丧命于高温、爆炸、火灾的危险。
——他是太子的伴读,上将军的小儿子,还是边关司徒氏留在安京城中唯一的风筝线。
司徒申是什么地位?
不客气的说,不比皇子轻贱。
“但是这些事总要有人做的,先生,”司徒申道,“司徒申,和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今日若没有司徒申迈出一步,那么也许就此停滞,再也没有前进的可能。”
“试验不是非你不可,”公良墉道,“你也别将自己看的太重。”
“当然,”司徒申笑道,“不过若是我今日死了,先生的志向、机动甲胄的未来,可真要永远停滞了。”
“你——”公良墉被他的话刺激的,心脏猛的一抽。
“哈哈哈,放心吧老师!”司徒申从公良墉身边拿起发动甲胄的铭牌钥匙,转身就走,“咱们的气运远不止于此!您得相信司徒申逢凶化吉的好命呐!”
那一天,有幸站在地下训练场中的每一个人都会将这时刻永远铭记在心中。
是战神越过层层云霭,脚踏金光劈在地面之上,神明的锋刃楼阁之高,挥舞带来的风仿佛自有雷电呼应相随。
从此以后,东安一只脚踏进了机械的时代。
新的战争开始了,这是机动甲胄战争的号角。
死神的钟声敲响,荡过三千弱水,波透忘川河畔,在黄泉之上再不停留,震在每一个凡人的耳边。
紫石英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燎原只是时间问题。
轰鸣响彻在头顶。
巨大的阴影将韶歌整个人都笼罩。
她甚至能听到铜墙铁壁之中,齿轮转动的细微响动。
她的心怦怦乱跳——透过那钢铁的面甲,她好像看见了其中的一双眼,福至心灵,她清晰地感受到目光,就落在自己的身上。
……司徒申。
她心中默念。
“韶歌!”
一句惊喜的呼唤透过层层穿过扩音装置,变成了极具威严的声响。
韶歌浑身一震——他当真在看自己。
甲胄缓慢地移动着,直到正对了太子和韶歌。
他的身躯缓缓下降,韶歌看到他一条腿弯曲,沉重的体格跪倒在自己面前。
“殿下!”他大喊着。
他双手上前作揖,旋即摘下面甲,“殿下看到了吗?觉得如何?是不是钱没白花!”
魏暄失笑。
韶歌看到他眼角噙着的泪滴,是奋斗日久不眠不休,终于见到了一点点成果。
“……好,”魏暄道,“好!”
不远处公良墉守在数据记录仪旁边,对着小本子边记录边皱眉。
“你再做些别的动作,不要一直在这里僵着,数据都不正常了!”
司徒申哼了一声。
公良墉挑眉看过来,心道好你个小崽子,以为在甲胄里就无所不能了怎的?看我等会儿不——
“动不了了,老师!”只听司徒申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汗如雨下。
“阿申!”魏暄一下子慌了。
“怎么回事!”公良墉把小本子扔给赵闻,快步上前。
“过热,应该是过热了,”司徒申没句话都要大喘气才能说出啦,“里面转不动,强制关机失灵,也有可能是我没力气按不动了……杂音很多,我现在……也……”
他再说不出话,勉强动手拉下了制动闸门,下一瞬便失去了意识。
“司徒!”韶歌想也没想就往前冲。
“你老实呆着!”魏暄一把将人拉回来,丢给祁澈。
拉着冷凝水的人还没奔到跟前,就见太子殿下束了衣袍,连防护都来不及带好,徒手爬上了温度堪比锅灶上的铁锅的兰图。
……
地下训练场,是东宫学堂中的绝密,除却必须在其中工作、追随公良墉的枢密阁官员,和几个太子最亲信的下属,大部分的人连地下训练场的存在都不知道。
比如偶尔前来听课一回的魏诏。
因为场地内突发的事故,太子在地下耽误的时间太长,再加上司徒申的情况……让他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约定。
“哥哥到现在还没空见我?”魏诏等在太子书阁门前,拉着东宫的主管太监文斌,已经问了几回。
文斌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看着魏诏逼问的眼神,只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也好过继续面对眼前的情势。
近来宫中又将有庆典,由太子和魏诏主办,今儿正是约定敲定许些细节的日子,魏暄却将自己弟弟和庆典相关的全部事宜,全都抛在脑后了。
“呃,这个……咱们殿下……”
文斌绞尽脑汁,“咱们殿下他——”
“文斌、文斌!”
话未说完,就见远处跑来一个浅碧色的身影,边跑还边喊着,“文斌你可有见到公——”
魏诏回头,碧娘猛的刹住了话。
文斌看清了来人,汗都忘了流,书脸色又难看了好些。
“阿碧姐姐……”文斌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是……来……”
“啊……”碧娘的脑袋飞转,魏诏为什么会在这?公主被殿下带去了什么密室,为什么还不出来?眼下已经到了快要闭门的时候,再不走今天怎么办?还有魏诏——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关于密室的事情,是不是完全不能向他透露……
“小人见过王爷,”碧娘先给魏诏行了个礼。
魏诏认得此人,他知道这人是魏韶歌院子里的……当初小公主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