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先生的研究重点,也不能全然放在甲胄上。”
魏暄:“什么意思?”
司徒申:“先考虑战场。赤狄已经配备了火炮,咱们的兵士却还在用弯刀长枪,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有胜算?”
司徒申:“咱们有没有本事造出机动甲胄另说,先得有能耐把他们的大家伙轰废了才行!”
魏暄看到司徒申的神色,觉得好像一颗干瘪的心终于充盈起来。
司徒申每每看向远方,就像是看到了赤狄战场,他这样的人……不论身心都不会被困在这一囿里。
真好。
“哎呦,可算是有点好脸色了。”
魏暄转头,司徒申已经仰倒在座位上,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
魏暄:“怎么?”
司徒申:“殿下是没见自己刚出来时候的脸色,简直像是不想活了。”
“……何至于,”魏暄失笑。
在宫中这些日子,说是为皇后侍疾,其实就是禁足。
闯宫那日,陛下被气得简直害了头风,据说到现在还头晕眼花,这些天老爷子前脚和大臣们商量给太子分些什么活计,背后也没少给他使脾气。
节衣缩食只是基本,昼夜抄写经书典籍也算寻常,魏暄又一心想着赤狄,想着东宫,简直根本没有合眼的时候。
“你不能总这样废寝忘食的,殿下,”司徒申胳膊拄在膝盖上,抬眼去看太子,“你身边也没个体贴的人,自己又惯常不顾身体,从前有韶歌时不时在身边晃两下提醒你,以后呢?”
韶歌两个字一出,便见魏暄的神色又黯下去了。
“韶歌……”
“韶歌最懂事了,总不至于怪咱们,”司徒申说着拍向魏暄的膝盖,“等殿下再有本事一些,能在朝堂中说上话,公主的处境,自然也会好起来吧。”
手掌刚触在髌骨边上,魏暄却忽地瑟缩一下。
司徒申的神色瞬间便凌厉起来,“殿下?”
魏暄的唇褪了血色,他忍着身上的颤动对司徒申说无事。
“怎会无事!”司徒申一下急了,他腾地站起来,在车顶上撞了极重的一下。
魏暄:“你……”
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抓住司徒申的衣袍,一转眼司徒申就已经蹲下来要扒他的裤子。
“阿申、阿申你——”
“殿下闭嘴吧,”司徒申皱着眉,终于捋起了太子的裤管。
青紫的斑驳成片地染在他嶙峋的关节上。
任何人看到都难免心惊。
“……跪的时间长,难免的,”魏暄说着,莫名有些心虚。
司徒申看了半晌,愣是没说话。
魏暄被他看的甚至发了冷汗。
“哎呦,”司徒申吐出一口气,觉得心口疼,他一松手,任太子的裤子袍子一层层掉下来,转手去按压自己的胸廓。
魏暄这才记起,从打见了面,自己还未问他身体如何……半月前他还在猝倒昏迷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恢复好……
“祁澈现在还在大狱里面,今儿早上陛下才发了话让出来,赵闻领着人去接了。”
司徒申顾自说起来,“殿下,他跟着你夜闯长乐宫,那可是掉脑袋的事……甚至连累他家上下几族,你可知这段时间祁氏担惊受怕,已经在大狱里找了多少关系,送了多少银钱了吗?”
魏暄:“他……”
司徒申:“殿下又以为,我穿上兰图,看着紫石英的粉末填进我胸口前不足一寸的时候,当真没有惧怕吗?”
魏暄有些懵,“你们,还有我,自然是为了……家国社稷。”
“殿下啊殿下,”司徒申长叹一声,“家国社稷、家国社稷之外,殿下真心想要将人情人欲都灭的干干净净吗?”
魏暄:“阿申你——”
司徒申:“追随谁不能家国社稷?我忠君之事,日日跪伏在你父亲脚下,那不也是为家国?为何偏偏跟着你出生入死,心甘情愿哪怕将性命折进去?”
司徒申:“我、祁澈,和殿下,相识十年,我自以为是出生入死之交,你我相处之时比我亲哥哥还要多——到现在,难道殿下只觉得,我与祁澈之于殿下的情谊,只是一个‘忠’字吗?”
魏暄被定在原地,司徒深的吼声一遍遍在脑海中轮转。
司徒申平复气息,从车内的夹层中摸出个瓶子,他一扬手就扔在魏暄腿上。
“回去叫文斌给你擦了,别干熬着!”他恶狠狠道,旋即撂了门帘,从奔行的马车上一跃而下,给车夫吓得惊呼一声。
“诶!阿申!”魏暄赶忙伸出头去看,却见那人从地上滚了一圈站起来,昂着脑袋大步向后走去。
……
司徒府,韶歌和段夫人正聊的火热。
段夫人就韶歌拎出来的糕点,讲解面点醒发的诀窍,韶歌借机埋怨膳房的东西做的太难吃,每道菜都是本着吃不死人就行的原则而发明的,实在难以下咽。
司徒氏举家赶往边郡,剩下一个小儿子又全天扎在东宫里,府中的人数削减太多,不过好在段夫人对下人一向好,一帮人坐在膳房里,嬷嬷、小侍女,韶歌带上段夫人,一起摆弄着面食,气氛还真算不上冷清。
“娘、娘!”
膳房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司徒申刚一迈腿就踢上了一袋面粉,一时间雪白喷了满身,七尺男儿咳弯了腰。
“小兔崽子,就会浪费东西!”段夫人骂了一句,才叫人去搀扶。
“娘,您可不能骂我,”司徒申糊了一把脸,终于能睁眼,“我今儿天不亮就进宫,凉飕飕的等到现在却吃了满肚子气!”
“哥哥能回去了?”
——熟悉的声音。
司徒申精神一震。
他循声往去,抬眼便笑,“韶歌?!”
韶歌的眼睛也亮起来,“你是不是去接他了?他还好吗?”
“他……”司徒申瘪嘴,“还成吧,就是没太好好吃饭,给饿瘦了。”
他看看段夫人,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脖子,“这不就